泛運鼻青臉腫,嗖嗖退回路邊,收起塑料花和霸棕,在接連的爆炸聲和水火相遇的噗呲聲中大聲叫喚“嚴晶,怎麼回事,你滅火乾嘛,計劃變了嗎?”
在他不住叫喊中,一個白皙瘦弱,頭發和眼睛都是天藍色的小姑娘抱著什麼,從林中溜出來“我也不知道。”
“啊?”泛運下意識摸頭,卻疼得呲牙咧嘴。
嚴晶踮起腳輕輕摸他的頭,有些擔憂地望著泥水和火焰,拉著泛運靜靜後退。
但縱使他們想走,這會兒也有人不想放了。
“彆走啊。”方易明笑了下,揮出一道毛發濃厚的身影,手上浮現一朵殷紅綺麗的花。
他屈指一彈那朵花,花瓣飄搖。
嚴晶和方易明同時停下,眼睛無神,嘴巴微張,沉入了另一個世界,慢慢地,他們的表情變得扭曲,開始抱頭,不住地搖,痛苦地呻吟。
方易明再次一彈手指,花朵停下。
嚴晶和方易明雙雙倒下,劫後餘生般對視,卻心思發沉。
“你看,這不簡單多了,”方易明對著那半死不死的同伴說道,對躺倒的二人評頭論足,“兩個原人,嘿你彆說,暉炅這地方和冥靈挺像,原人都挺多。”
他扶住下巴“不過,一個是牛人血統,真稀罕,牛人都死光了吧,一個呢,是鮫人血統,哎,可惜太瘦,看著就不是個能折騰的。”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怪笑一下“也不一定啊。”
泛運黃褐色的眼睛被氣得冒火“嘴賤!”不料,嚴晶卻拉拉他,示意他彆說話。
“嚴晶!”泛運不甘心。
麵對他,嚴晶嘴唇嗡動“還有一個人。”
操控泥水的除了她還有一個人,那人幫太陰一方撲滅了火,大概率是敵非友。而他們聯手謀算方才引得一人中計,要是同時對上三人,無論實力還是人數都是不敵,逃也沒得逃。
對他們而言,目前最好的方法是等待時機,起碼這二人看著關係並不融洽,還有機會。
泛運也心知這道理,便緘默不言。
火完全熄了,墨利亞從中走出,卻不著寸縷。
“把衣服穿上!”方易明突地一副沒眼看的樣子,手邊光芒一閃,一套衣物就扔到米莉亞手邊。
墨利亞簡單穿過,平靜走到方易明前,一把奪過荊棘花環,套在自己手腕處後,再度走到泛運前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抬起拳頭。
泛運咬牙閉上雙眼。
“且慢!”
停下毆打的動作,墨利亞尖耳一動,冷冷看向樹林某處“出來。”
窸窸窣窣中,一個體型健壯的青年走出來,麵容普通,體表黝黑卻閃著光澤,鼻梁架著一副墨鏡,活似一塊帶著點暗斑的寶石,他嗓音含笑“你再打要出人命了。”
墨利亞轉回頭,又是一拳砸倒泛運“與你無關。”
“哎。”石免側身,原本站立的土層開個小口,口子越來越大,挖成一個洞,從中冒出頭、身子直至尾巴,赫然是一隻滿身泥水的脈龍。
落於下風的泛運聽到男子的言論,下意識要回複,卻被嚴晶阻止,他正要頂嘴,沿著嚴晶的目光看去,卻默默閉上了嘴。
隻見那脈龍在地麵形成一層罩布般的泥水,緊緊貼在墨利亞身上,令她不能動彈。而墨利亞用力挪動身體,終於正麵男子,一人笑兩人冷,彼此沉默對峙。
石免看看警惕的方易明,再看看墨利亞,鼻梁上的墨鏡光亮一閃,嗓音依舊帶笑“在下對你們都無惡意,隻是在森林裡轉了幾圈,發現自己孤身一人,不太保險,所以想找些隊友肝膽相照、共度難關,不知你們誰願意當在下的隊友?”
墨利亞沒直接回複,隻問道“礦人?”
“在下是。”石免沒有否認。
方易明突然插話“托殼的那幫子礦人可沒興趣跟外界聯絡,所以漠央國也來參加這抓武會?路途可遠著呢。”
石免輕笑著回答“總沒有托殼遠的。”
“也是,”方易明一聳肩,“畢竟土屬性嘛,總不能讓暉炅的勞什子宣家出儘風頭,你彆說,還是你們礦人的土係禦獸更正宗,宣家的那坨寶石淨是些歪門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