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喝,莫斯回神,忌憚之色溢於言表,一邊迅速後撤,一邊瘋狂輸出魔力。
苔蘚鋪砌的速度驟增,一層層幽綠紮在前衝的墨利亞身上,迅速生根,吸食著其體力飛速增生,吸食的速度越來越快。
疊地錢的“野生”!
然而,這一次,這個向來以生命力旺盛和難纏著稱的能力卻失效了。
那些疊地錢不出須臾就朽落枯黃,像灰塵一樣簌簌抖下,莫斯隻好聚集一個個星點去包圍墨利亞,同時點燃地麵的苔蘚。一時間,墨利亞周邊五光十色,為其染上一處處顏色,燒灼她的手臂,冰凍她的雙腿,眩暈她的頭部,惡心她的五感。
星蘚,“色散”!
但墨利亞全不在意,狂熱又冷酷、充滿矛盾氣質地衝過去。餓死鬼再度張開巨口,但這一次,無論是香氣、爆破、光芒、色散全都無用,都被它吃下並極快消化,眼見吞噬消化的“營養”越發得多,這張大嘴的缺口居然慢慢長好了。
發現莫斯的各種能力難以抵抗,米爾隻好飛奔過去,卻在中途眼前一晃,側身歪倒。
“嗬。”那一邊,方易明好整以暇旁觀著,手上的陰河魂花灼灼生姿。石免特意站得離他遠一些。
匆忙退著,莫斯額頭上掛著冷汗,一指遠處,再點自身周圍,就見方易明、石免和他腳邊的苔蘚再度發光,將那邊這邊照得刺目,驅散陰影,他又翻了個滾,躲過餓死鬼的吸力和畫皮的偷襲,隻覺手臂顫顫,肢體動作不協調。
他清楚這是中了“心火”,但他現在的心情就上著火,連壓抑心火的精力都分不出來。
一道拳風襲來,他側身到一半就手臂一軟,失了力,不由栽倒,以至於硬受了這拳,被打得滾出老遠,不住咳嗽。
植人的體質和狼人等種群相比,弱得太多了。儘管他有對此針對訓練,但成效不高,且對麵的是狼人佼佼者,他不出意料地在身體素質上被碾壓。
麵目猙獰的墨利亞眼見得手,咧開一個惡意的笑,再次舉起拳頭。
咚的一聲。
正當莫斯咬牙,體表騰起青藍的微光時,一聲悶響傳過,他睜開眼,卻見米爾與那狂化狼人纏鬥在一起,香氣馥鬱。
對峙的兩個狼人皆氣場混亂,喘息粗重,若非對打時尚留章法,怕是和真正的野獸相差無幾。
莫斯趁機往後翻滾,再顧不上犯潔癖的毛病,一激魔力,就見他體表光芒一放即收,像是順著某種連接傳導至地上、天上的苔蘚中,霎時間天地儘顯湛碧。
苔蘚們恍若被風倒卷,一次次刮到墨利亞和米爾身上,將二人包裹成角鬥狀的蒼綠雕像,同時飛快增生,越積越厚。
唰!
匿於暗處的藏夜刀香和麝香鹿不約而同驅使風刃,刮擦米爾雕像的層層青灰,在又一次“分解”後,米爾半邊身子得以露出,她用力一震,把身體硬扯出來,伴著一陣劈啪聲,順帶扭折了墨利亞的兩臂腕骨。
就在她剛脫困後,積聚許久的芳香終是渡了過來,和莫斯的選擇一樣,米爾一聲令下,香氣隨風浸入強光之中,籠罩墨利亞這方和方易明那裡。她要一次性解決所有敵人!
米爾雙目赤紅,嘴角不由自主裂開,尖牙滴水,皮膚發燙,緊追風刃躍入芳香之中。
風刃絞動間,香氣乍出漣漪,圈圈炸破,一環接著一環,一聲連著一聲。
巨嘴、爛皮和人狐精死灰複燃不久,又被毒香剝了一層又一層皮,接著就被環環的切割和爆炸把血肉剮得四分五裂,拋飛在天上,猶如破布般撂在地上。
接引的白色光束仍未出現。
它們匍匐著,蠕動著,蠕動的血肉竟分出顆顆肉芽,肉芽撕開長有鋸齒的小嘴,貪婪地吸食魔力,徐徐生長著、恢複著。
米爾尋隙鑽過爆破圈的漏洞,幾步衝至墨利亞身前,手掌一揮、再一抓,幾道纖長的黑暗利爪憑空長出,她毛發狂漲,凶相畢露,十爪狠狠拍向墨利亞。
鏗的一聲,利爪好似磕到極為堅硬的物體,將那抖動不停的雕像掀飛,又在地上滾個不停。
這時,米爾又是一步踏出,踩出的那一腳卻狠踩另一隻腳,靠劇烈的疼痛勉強喚醒幾分理智。她回頭望向莫斯,在後者的警惕中嘶啞地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