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球逆重力翻滾回到裘明頭頂,扁扁地趴在上麵,嘰嘰問道“不應該啊,陣法的話,哥耍的時候應當早發現了。”
裘明環視一圈,抬頭望天,低頭望地,而後說“大象無形,當局者迷,這道陣法的覆蓋範圍遠不止我們醒來時所處的那座島,所以,我們之前把這陣法的作用也當作異地環境一並適應了,這才無知無覺。”
布靈飄離,圍著石碑轉了一圈,眼睛閃爍出玄奧的符文。片刻,他落回頭頂,道“有神秘的氣息,不是自然領域,而是人為。”
若是人生陣法,能布置這般融於自然的陣法的存在,恐怕境界就高得超出他們想象了。
裘明奇怪地抬眼,沒看到他,就問道“布靈,你做了什麼?”
“探察。”布靈言簡意賅。
裘明稀奇道“往日都是借我的眼睛,你自己究竟看出了什麼?”
魂球心氣不順了,照禦使的頭跳了一下,差點沒把裘明踢出腦震蕩,這莽球叉著觸手道“布靈怎麼不能看出東西了,也就你天天拿自己那雙眼睛當寶。”
裘明報複性地拍他,當皮球拍,拍兩下後手再上揚,果然避開某球公式化的反擊,解釋說“我又沒看不起布靈的意思,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來的,你忘了?再說,我的眼睛不也搞定許多麻煩嗎?”
“但也招了許多麻煩,而且都是大麻煩,”魂球斜眼鄙視,“看了一眼就能招災,怎麼想怎麼覺得像是災星下凡,哥真是長見識了。”
這球雙瞳呲溜一轉,冒出壞主意,湊到布靈旁道“布靈,要不咱跳槽吧?”
“球哥莫鬨。”布靈淡定道。
裘明使手把那球揪起,搖了一會兒,搖得他眼冒金星吐舌頭,軟成一灘方才罷休。
石碑就在這刻嗡嗡動彈,抖落碑上的灰塵,霎時間吸引了裘明和布靈的目光。
莫名龐大的壓力以石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鎮得飛鳥聲絕,海浪絕蹤,水波不興,微風不起,靜止一瞬仿若永恒,就連抽象的空間也為此沉默。
一息後,石碑重歸原樣,裘明豁然回神,深深吸氣,看著緘默如常的石碑,不禁忌憚地後退。
好強盛的鎮壓之力,竟能深入靈魂,導致他的意識完全空白了一瞬。
不過思維一轉,他又探究地端詳而去,鎮縛之法最忌異動,穩定為先,他確定自己三人從未對這石碑做些什麼,它又為何會發生如此反應?
難不成其上銘刻的陣法不再穩固?那原因又是什麼?
裘明伸手摸去,沒成想布靈果斷擋住了他的手,說道“主人,你忘記秘境中發生的事了嗎?”
魂球也反應過來,他力氣大,把裘明推回去,嘰嘰喊叫“沒錯沒錯,二貨你離遠點!”一副害怕裘明闖禍的樣子。
裘明無語收手。
說起來,單論闖禍,這倆家夥沒有比他少吧?
於是,最後就隻剩下好運眷顧的魂球和謹小慎微的布靈在石碑上勞心勞力尋摸,可終究一無所獲,介於再三慘痛的教訓,他們不敢過於乾預,灰溜溜地乘船回了小屋。在此期間,那石碑就和那座荒島一般,徹底沉寂,如同一個啞巴,望著三人歸去。
魂球閒不住,在狹窄的小船上也不停歇,扒著裘明腦袋東張西望。
他主要看的是東南邊,那裡的海域與這邊的不同,不僅顏色花哨,而且不時有一條條奇形怪狀的黑影從豔麗的淺水穿過,濃鬱的腥味從中傳來,隨風吹到三人麵前,夾雜似油似醋的腐爛的氣味,奇異且作嘔。
裘明連頭都不想扭向那邊。
偏巧魂球睜大眼,嘰嘰嚷道“那邊好像有船!”
裘明隻好隨同布靈看去,極目遠眺,甚至能捕捉清楚淺海那些生著三角形觸手的墨魚,再深入,確實有一條條小型帆船的影,出入忙碌,一直連通到層層看不出邊界的黑暗。
瞧到這,裘明眨眨眼,再閉上,揉酸痛的眼眶,他看得太用力了,有些反噬。
“他們在乾什麼?”魂球共享禦使的視野,問布靈道。
布靈了然“倒垃圾。”
魂球讓布靈多說一些。
布靈道“海水有很強的淨化能力,許多人力難理的垃圾便就這麼倒進去,通過海洋循環,能節約大量成本。”
魂球不爽地問“暉炅也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