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宋金與兩位極為俊秀的青年公子渡步府內,三人行,陽光明媚,不過在外人看來,府內除了陽光清風美景,便沒有彆的。
劼城臨海,但是,城主府卻在遠離大海的地方,坐北朝南的一座院落,人間城郭之內。
府內一處高台,可見整個劼城,高台上一座飛簷高閣,如振翅欲飛的蒼鷹,頭高昂,向著天際。
宋金心情像是這明媚的天氣一般清爽,感受著心底那澎湃的快樂,當一個人如釋重負的時候,世上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美好。
而這份如釋重負的快樂就是身邊這位公子帶來的。
宋金雙手杵在欄杆上,看著偌大的城郭以及南方海天相連處,“夫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終始無故。”,宋金指了指遠處滄淼的大海,說道“我這算不算沒走出一江一河的河神?小巫見大巫,故有如此訝然之語。井鼃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公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片天地?”
年輕公子拍了拍宋金,道“你我都是走過天河星係的人,便覺得自己如鯤鵬,看彆人便如同飛雀。其實你仔細想想,我們要走的世界何嘗不是一方一寸?天地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哪怕一片凡俗之地,放在心裡成為責任便是無限大,但是對於個人貪欲之心又無限小。所以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心境看待世界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由此產生的觀念也會不同。所以,二祖言,自細視大者不儘,自大視細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郛,大之殷也;故異便。此勢之有也。夫精粗者,期於有形者也;無形者,數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圍者,數之所不能窮也。”
宋金笑道“公子一直推崇二道祖的學說,甚於對道祖的推崇。”
小雙搖頭“不一樣,道祖學說,乃是天人之問,而二道祖則主要是對人和人世。我們目下處於人世,當然目光更多的要放在人世間。現在,我們合道,合道人心,打交道的是人,將來重回虛天之上,麵對的又是那些神魔鬼怪,站著的視角不同,就會有不同的方法。”
“公子不讓我儘早和朱陶陽合流,不光是為了鍛煉朱陶陽吧?”
小雙點頭“這僅僅是其中之一,北陰宗,或者說是北陰神宗,你們早合流就會驚動那些人,我想看看,朱陶陽能不能把那些人引出來。所以,我來到劼城,也僅僅是過客,我們不妨都看看,朱陶陽能不能憑一己之力在劼城站穩腳跟。”
觀海樓,最頂層,闊間恢弘,筵席返古式,每人一桌,以正台方桌為尊,下兩排方桌,中間空地,可供主客來回敬酒。
居高而坐的兩桌當然是宗主宇文瓏和副宗主拓跋經略,陪客乃是劼城各方麵有頭有臉的人物,鎮海宗高層,比如四大長老均沒有座位,立在宗主副宗主身後。
有人報,朱陶陽已到。下方陪客有人要站起身,被副宗主拓跋經略擺手製止,說道“請客人入席!”
朱陶陽上樓,來到頂層,被侍者領進屋,身後跟著司馬劍公孫畫和徐琴。朱陶陽滿麵春風,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抱拳“不好意思,路不熟,來的有點遲,還請見諒!”
朱陶陽看了看筵席的擺放方式有些皺眉,不過還是忍住,被侍者引導到擺在最末尾那一桌,而且隻有一桌,心裡有些火大,再忍,盤腿而坐,掃了一眼高高在上如坐雲端的兩張方桌,又掃了一眼其他桌,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他,有的是探究,有的是木然,還有的不屑甚至幸災樂禍。
宇文瓏不吭聲,看了一眼正在審視朱陶陽的拓跋經略,意思很明顯,既然是你要組這個局,那麼一切以你為主,我就是當個看客。
拓跋經略當然明白宇文瓏的意思,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在座各位都是劼城各方麵的頭麵人物,今天將大家聚在一起,是讓大夥認識一位過江龍,說不得,我們諸位以後還要仰仗人家的鼻息。朱公子,讓大夥認識認識?”
朱陶陽早已經拿著一塊醬牛肉大快朵頤,聽聞此言,將醬牛肉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自己油膩的手,剛要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卻覺得不妥,回頭,抓過徐琴的衣擺擦了擦,又抹抹嘴,看向高高在上的拓跋經略,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你又是那根蔥啊!”
朱陶陽一係列眼花繚亂的動作令人真是眼花繚亂,特彆是第一次見到朱陶陽的人都感到極為不可思議,這哪是什麼過江龍,分彆是一個不懂禮節的二愣子。
拓跋經略也沒料到朱陶陽如此不客氣,有點愣神,反應過來,便有些氣惱,道“鄙人拓跋經略,這鎮海宗副宗主!”
“副的啊!”,朱陶陽拉長聲音,便沒了動靜,將尚未吃完的醬牛肉遞給身後的徐琴,徐琴接在手裡,毫不猶豫的大口吃下,公孫畫腳下悄悄碰了一下徐琴,小聲道“斯文些,在座的都看著呢,彆讓人笑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聲音雖小卻清晰入耳,人們怪異的目光看向朱陶陽等人,心裡給出了評價,“就這?”
拓跋經略終於忍不住怒火,道“朱公子,還請自重,在座諸位都是有頭有臉人物,你如此粗俗不堪,難不成是沒將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
“可不是!”,朱陶陽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你一個副宗主牛氣什麼?正宗主還沒說話,你逼逼什麼?再說,我觀諸位皆螻蟻,為何要放在眼裡?”
拓跋經略臉如豬肝,剛要發火,一人呼的站起身,指著朱陶陽怒斥道“豈有此理,如此粗鄙之人,我一個武夫都看不過去,若不是看在鎮海宗的麵子上,老子豈能和你同席?”,那人又轉向拓跋經略,道“拓跋宗主,若是你要我陪同如此粗俗不堪之徒,恕不奉陪!”
那人轉身要走,有幾個人也紛紛站起身,朱陶陽“哼”了一聲,司馬劍劍出半寸,一道劍光擊向那個人,那人立即被一股巨力擊在身上,身體不由自主如被扔出,頂層那扇巨大的窗戶破碎出一個洞,那人從洞飛出,直接跌入大海。
幾個站起來的人立即趕到有一種恐怖的壓力,如頭頂巨山,被壓在地上,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