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例外的是,那盞剛剛拿進來的銅燈的燈火依然明亮,那紅衣僧大驚,來到那盞燈前,仔細觀看,百思不得其解!
當彆的燈火竭儘全力向那具屍體燃燒自己時,那盞銅燈卻如同孤傲的驕子,仿佛置身事外,更像是不屑一顧。
紅衣僧不解,看了半天,像是看見鬼一樣,拔腿跑出去,也不看空中那個盤坐的屍體。
小雙沒有跑出去,而是繞著屍體,探視。
那尊端坐的屍體,像是缺少魂魄一般,口中念誦這咒語,但是依然渾渾噩噩,好像自己也感到奇怪,儘力的想著什麼,一段段咒語,時斷時續,這讓他焦躁不已,下意識拍打自己的腦袋,竭儘全力想找回一些東西。
小雙探查了一會兒,心中對這尊半死不活的屍體有了確認,密教有一項術法可以招魂,招魂引可以直通地獄,讓死去的六道眾生脫離苦海,熄滅六道輪回之苦,得大解脫大圓滿之果。雖然這種術法隻存在於傳說中,但是,小雙確認,那些引魂燈就是溝通地獄的工具,而八位紅衣僧就是施法者,至於他們要複活的是誰,小雙不認為這是一個普通人,即便不是佛界大能,也是其他勢力的雲端人物,否則,不會讓這些密教僧眾花費如此巨大的力氣和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隻是,那盞最大的銅燈似乎出了岔子,固執的明亮,絲毫沒有熄滅的意思,這讓那個盤坐虛空的半死不活人卻很少了最為關鍵的魂魄,讓他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小雙本想現在就毀了此地,但是,他還是忍住,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沒讓他等太久,剛才急匆匆離去的紅衣僧帶進兩個人,一人紅衣黃帽,一人卻是黃袍加身。
帶路的紅衣僧恭敬地向二人訴說重重不可思議之事,紅衣僧看著滿地已經熄滅的油燈和那盞依舊燃燒的銅燈,看向空中還在神情顯得糾結的半死不活人,盤膝而坐,手中攆動胸前佛珠,口誦經文,最終肉眼可見一串串字符噴薄而出,直入端坐的半死不活人的頂門。黃袍人也盤坐在地上,一臉虔誠,跟著念誦經文。
僧人急速的撚動佛珠,雙唇開合愈加迅速,長長的眉毛如霧凝水,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端坐在虛空的半死不活人好像多了一些生氣,試圖睜開眼睛,隻是,神情依舊茫然,似乎神魂依舊遊離,尚未歸竅。
僧人口吐鮮血,勉強睜開眼睛,轉頭看向那盞明亮的銅燈,又看向黃袍人,說道“事情出了岔子,拓跋先已經不在掌控之內,好像憑空消失了,我已經找不到他的神魂。”
黃袍人驚訝的看著僧人,問道“他不是時刻在白家的監控之內嗎?會跑到哪兒去?憑空消失?他的命魂燈還亮著,說明他還活的好好的,他能去哪兒?”
僧人一臉疲憊,“此燈有他的命魂,隻要他不離開這座天下,命魂燈就會時刻與他形成因果連接,燈滅他死,他死燈滅。當初,我們將他的命魂與北嶽城那座魂陣相連接,不是為了保他的命,而是以他的命作為開啟魂陣的引子,可惜,沒知道是哪兒出了岔子,他好像逃出三界外,斬斷了他與命魂燈的聯係。”
“這麼說,老祖複活不了了?”,黃袍人不甘心,“我白家苦心孤詣幾十年,難道就這樣算了?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有!”,僧人點點頭,“那座魂陣雖然以拓跋先的神魂為引,但是也不是唯一,你白家那座祠堂隱藏有魂陣的啟動機關,但是需要白家十六位童子的精血和神魂灌注,才能啟動陣法,但是,這樣一來,白家的防護陣法恐怕會失效,也會遭受無妄之災!”
黃袍人狠了狠心,道白家,有我這一脈就夠了!
二人似乎下定了決心,啟動機關,從牆壁處消失。
小雙想了想,落在地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銅燈,放進乾坤圖交給一臉震驚的拓跋先,然後再一次出現在山洞墓穴內,本想一舉毀掉這裡,但是,還是沒有動手,而是走出了墓穴,找到了那二位的蹤跡,一瞬間附著在黃袍人身上。
黃袍人和僧人極為隱秘和迅速的來到了北嶽城白家。
天近夜晚,白家燈火如晝。
黃袍人帶著僧人來到白家祖祠,若大的祠堂供台上無數牌位擺放的整整齊齊,祖祠內燈火通明,供台下擺放著香案,裡邊還有香煙渺渺。黃袍人上了一炷香,拜了拜,對身邊一直跟隨的人說道“去把二房三房四房的家主都叫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那人恭敬的作揖,轉頭離去。
僧人小聲道“事情不會太順利,人命關天,放在誰身上都不會願意。”
黃袍人道“成大事不拘小節,何況,我還有一個小孫子,我也會舍出去,我帶了頭,彆人還給異議?”
不多時,四位老者來到,見到黃袍人紛紛跪地磕頭“晚輩見過大爺,祝大爺千秋萬載,福壽無疆!”
“免禮吧!”,黃袍人端坐椅子上,看著幾房家主,問道“你們誰知道我們來到這個偏僻之地多久了?你們有沒有忘本?知不知道我們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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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家主彎腰屈膝,諂媚道“白家曆代先祖口口相傳,我白家乃是中洲大族,淪落在外的白家後人都要以光複白家為己任,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返回中洲,複興霸業!”
黃袍人道“可惜,中洲帝都的白家已經沒落,被滿門抄斬,反而是我們這些流落在外的白家人得以保全,先祖的骨血才得以延續,但是,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特彆是我那一脈,大多數都淪落在北地,那處雪海草原,更是更名改姓,當起了喪家之犬。我作為你們的長輩,白家正統苗裔,時刻不敢忘記先祖之托,複興白家複興霸業。現在有機會了,先祖作為神靈之身,已經有複蘇跡象,隻要先祖複蘇,還怕霸業不成?隻是,先祖蘇醒,需要我們做出一些犧牲,我請問,當這種犧牲輪道你們頭上的時候,你們該如何?”
幾房家主麵麵相覷,二房問道“大爺,需要我們做什麼?”
“需要十六位十歲以內的童子祭靈,必須是先祖正統苗裔,你們可舍得?”,黃袍人掃視著三位家主。
三位家主立即變色,同時跪在地上,二房家主跪拜磕頭“大爺,先祖遺訓不敢或忘,但是,如此作為,與邪道何異?白家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已經在北嶽城站穩腳跟,即使不能複興霸業,百家子孫也會福壽綿長,但是,若是將子孫祭靈,雖不至於斷子絕孫,但是,如此一來,白家必定人心惶恐,人心浮動,敗亡不過早晚,如此,我不甘心,更不敢獻祭子孫,哪怕是我死,我也不會將白家的子孫送上祭台!”
黃袍人看向另外兩位家主“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那二位以頭搶地“還請大爺三思!”
“也好!”,黃袍人突然出手,三人幾乎同時中掌,口吐鮮血,神情萎靡,黃袍人像是從來沒有動過“我隻給你們一炷香時間,一炷香過後,你們三個要死,同樣,你們的子孫也會死,與其都死,為何不留有有用之身?”
三人彼此看了看,熱淚長流,點頭,道“為了白家,為了千秋霸業,我等願意!”
黃袍人點頭,“去吧,越快越好,不要讓我等超過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就在這裡看到那十一個孩子,對了,我的孫兒不是寄養在二房嗎?算他一個!”
白府,不一會兒,各家長領著自家的孩子來到祠堂,他們根本不知道此刻來意味著什麼,還有不少人帶著興奮之色,那個傳說中神乎其神的大爺或者祖太爺,如今出現在祠堂,眾人是懷著崇敬的心情來的,三位家主根本沒有告訴他們實情,不敢實話實說。
黃袍人坐在椅子上,滿臉慈祥的看著跪拜的眾人,招過一個小孩子,將他抱在懷裡,“想爺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