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雷音寺在聖薩城西山須彌峰,正所謂“頂摩霄漢中,根接須彌脈。巧峰排列,怪石參差。懸崖下瑤草琪花,曲徑旁紫芝香蕙。”,雷音寺盛景,即便遠觀,影人心馳神往,峰頂的一抹彩色流雲,環繞的霞光雲海,飛馳的仙鶴,偶爾顯聖的菩提之光,浮屠塔顯,優缽花香。“正是地勝疑天彆,雲閒覺晝長。紅塵不到諸緣儘,萬劫無虧大法堂。”
可惜佛祖早已不在,在人間不知道的婆娑大世界某處,雲海重天之上,另有古刹林立,那才是佛祖的世界。
如今雷音寺沒有人敢稱佛祖,甚至無佛,也沒有菩薩,那是給天上的雷音寺準備的,這座人間古刹,隻有上座,寺主,執事,以及羅漢僧侶。
上座智海,寺主智通,其餘了字輩的和尚在二人之下,修行到一定的火候,便是執事主持首座之流,雷音寺僧眾數萬,一座山皆是道場,信眾無數,香火鼎盛。
這個與聖教抗衡無數歲月的宗門,如今越發勢弱,令僧侶和信眾均有不甘,眼見聖教越來越肆無忌憚,上座智海越發頭疼,佛門不爭,不代表可以一直忍受欺淩。
二世祖慧覺來了一趟,因為觀念不同,慧覺祖師一怒而走。妙高城覺明寺山下宗門關門,還好有四明山那個宗門還在,圓木也是一去不返,甚至都沒給祖寺這邊傳遞個消息,看來,圓木投靠了二世祖,不打算回來了。
先前派去的監視老字輩的覺遠聽說被宰了,宰了也好,那個家夥讓佛門的臉都丟儘了,要不是考慮覺遠輩分不低,再加上幾十年監視園慧,功勞不小,祖寺這邊也會遲早拿他開刀。不過,現在聖薩城這邊又一次暗流湧動,不是暗流湧動,已經疾風暴雨,連一向低調的皇朝都亮出了獠牙,顯然已經打算和聖教公開決裂,撕破臉皮。
問題是佛門怎麼辦?
佛門最大的敵人當然是聖教,這不但是教義的敵對,更是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朝廷那邊被聖教滅了,成為完完全全聖教的傀儡,那麼下一個聖教要對付的,自然是佛門,因為聖教的野心就是一統南域,讓聖教成為唯一教宗。
智海麵向諸位高僧,說道“身在俗世往往身不由己,二世祖看不到佛門之難,隻看到了佛門與紅塵牽連太深,覺得我輩違反了佛祖教義,與我等發生了衝突,其實這也不怪二世祖師,他到四明山,看到的都是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看到的是覺遠胡作非為,以為佛門都是如此,要一棍子都打死,這怎麼行?佛祖在人世間留下的這些香火,留下的渡人經典,得傳承,得保留,所以,我們需要信徒,需要錢,這是沒辦法的事,而如此一來,就與世俗有了爭端,甚至有了欺詐,還有你死我活,比如一直要吞並我們的聖教!”
寺主智通點點頭“先不說二世祖師,眼下朝廷突然殺了十幾個家族,要知道那些家族與聖教有極大的牽連,這是對聖教的公開示威,表現出決然的態度,我不知道朝廷突然如此作為是因為什麼,但是,我認為我們不能坐山觀虎鬥,而是擇其一而助之,本座主張與朝廷站在一起,利用這個機會,將聖教連根拔起!”
“可是聖教有一位聖主,修為明顯高過我等,他若出手,我們誰能阻攔?”,羅漢堂首座覺樞一臉擔心“我雷音寺的主要戰力在羅漢堂和護寺院,這兩處加起來,覺醒佛元成就金身的不過兩千多人,而神教相當修為的神修足有上萬,高端神修也不比我們雷音寺少,而且,還有一個更加莫測的聖主。上座,我擔心,我們若參與這一仗,雷音寺會就此滅亡,還請上座三思!”
智海看向覺樞,道“我佛慈悲,覺樞,你可想過,若這一次我們和朝廷主動聯手,是我們和朝廷共同麵對聖教,若是朝廷亡了,我們獨自麵對聖教將更加凶險。覺樞,我知你愛護寺院如同愛護家,但是,你可知我雷音寺原來在西聖天甚至清明天下也都是遍地香客,但是如今卻隻能蝸居在佛祖的誕生地而不敢遠走,即便在這裡,我們也有被驅逐被消滅的風險,原因是什麼?覺樞,是膽小,是害怕,是沒有舍渡精神,佛門弟子,視神軀都為身外之物,一介性命,交給佛祖,又有何不可?再說,我們兩家聯手,不見得就敗了,這一次朝廷那邊主動和本座取得了聯係,知道是誰親自聯係的嗎?是老丞相邢鄉大人,他許諾,隻要聖教敗亡,朝廷不倒,在聖薩城的那座聖教庭就是我們的護國寺!”
眾人看向上座,眼睛亮了一些,但是隨即黯淡,聯手又如何,還是打不過。
上座歎口氣,道“難道你們以為慧覺祖師真的是一賭氣走的嗎?難道真的是我給他下毒逼走的嗎?二世祖師不會看著雷音寺敗亡,他出走雷音寺,是掩人耳目,讓聖教庭以為我與二世祖師決裂了,給聖教庭一個信心,讓他們毫無顧忌的行事,將他們的勢力都暴露出來,聚而殲之!”
眾人頓時看向上座,有興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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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天賜聖子來了,他最恨聖教!”
眾人的情緒開始沸騰!
聖教庭開始調動人手,大主教費德和副主教馬家淳以及教廷內所有高層,都將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這是一次決戰,隻要滅了朝廷,滅了孟家,很多好處就等著瓜分,所以現在若不拿出點誠意來,日後利益分割,你就沒有話語權。
不過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朝廷卻率先發難,朝廷這邊,大皇子孟輝煌親自帶隊,五萬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聖山,並開始以火箭向神庭開始鋪天蓋地的射擊。
大主教費德和馬家淳雖然感到意外,但是也沒有慌亂,立即讓教廷各方勢力從四麵八方對圍攻聖教庭的軍隊進行反包圍,同時,馬家直接開始攻擊皇宮,還有一部分人堵在了須彌峰山腳,以防雷音寺趁火打劫。
堅守聖山的聖教修士麵對無數染紅了天際的火箭,騰空而起,如一群烏鴉落在軍隊中,神修和凡人的差距,讓這場戰鬥成了一麵倒的屠殺,但是,眼看聖教庭已經變成火海,大皇子命令軍隊開始向外突圍,不計代價,開始對反包圍的聖教軍隊開始衝鋒。
孟輝煌看著自己的軍隊一片片倒下,手中令旗一擺,空中出現幾十架飛舟,開始對外圍神修軍隊進行轟炸。
看來,朝廷也不是那麼不堪,這些年的韜光隱晦,也積攢了一些家底,飛舟轟炸過後,一群修士從天而降,落入到聖教庭的軍隊之中,雙方大戰越發激烈。
大皇子身邊,老丞相邢鄉身影朦朧,護在大皇子左右。聖教庭一不小心吃了大虧,讓大主教費德憤怒不已,這個蟲子一樣的皇朝,咬人還挺疼,這麼一會兒功夫,聖教修士也是成片死去,這讓他感到意外又憤怒。
大主教身邊有數十教廷修士,大主教左右尋找,看見一處天上,大皇子孟輝煌正在揮動令旗,一跺腳衝天而起,聖劍飛出直刺孟輝煌。飛劍如光,眨眼即逝,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孟輝煌揮動令旗,費德召回聖劍,驅步踏空,一步來到孟輝煌麵前,一掌拍出,狂飆席卷,來到孟輝煌麵前,孟輝煌淡淡的看了近在遲尺的費德一眼,腳步如無根浮漂,向後輕輕飄去,狂猛的掌力越發洶湧,不過,一道更加狂暴的掌力迎麵而來,與自己的巨掌撞擊在一起。
費德感到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震動,一股鮮血噴湧而出,身體不自主向後飛去,費德極力穩住身形,看向對麵,一個鶴發老人正不屑的看著他。
費德抹了抹嘴角,看向老人,道“邢鄉,你隱藏的很好啊!不過,你攔不住我!”
費德聖劍向天一舉,聖劍光芒直穿九霄,並在高空雲層中爆炸,形成耀眼的煙花,然後數百人隱隱約約徐徐降落,其中有至少百人的修為不下於費德,費德喊道“先殺了這個老家夥!”
孟輝煌看了一眼眼前陣勢,又看了看老丞相,心中不免擔心,老丞相則看著眼前數百神修,神情淡定,問道“就這些人嗎?不夠打啊!”
費德眨了眨眼,看著邢鄉,問道“你還有什麼後手?”
老丞相淡淡一笑,“當然,既然要抹平你們聖教,沒點準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