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城並沒有大戰來臨前的那種恐慌,很多人甚至巴不得百韓國改朝換代,當然既得利益者們不希望改變,他們這些年從朝廷從聖教那裡掙得盆滿缽滿,早已經習慣了現有體製給他們帶來的無限好處,他們是最不願意改變的一類人。北來風是一座酒樓,但是也是一處風化之地,當地人都知道,但是作為外來的人,龍楊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酒樓居然也是勾欄之地。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少,大廳很多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人,客人很少有女人,女人當然都在家裡忙碌,男人們懷著憂國憂民的心,來到這裡,討論一些女人根本沒有資格討論的話題,就比如馬上就要來臨的改朝換代,那個王爺居然快要兵臨城下。
很快上了一桌子菜,還有幾壇酒,女侍們給客人倒酒,老黿肥碩的腦袋總歸是不經意之間摩擦女侍們的胸脯,引得女侍們嬌笑不已,老黿一個人足以讓這張桌子熱火朝天,再加上女侍們肆無忌憚的調笑,令整個大廳內其餘的客人側目而視,最後忍不住憤怒,這都啥時候了,你們居然一點心肺沒有,一點沒有憂國憂民之心。
一個小年輕手裡拿著折扇,站起身,不顧身邊夥伴們勸阻,充滿憂鬱的來打老黿身邊,合上紙扇,用紙扇點了點老黿的鼻子,道“我不知道你為何這麼高興,但是你的高興令我很不高興,三水城是一個文明的城池,禮儀之邦,個人素質都出類拔萃,公共場合嚴禁大聲喧嘩,所以,還請你自重,喝酒就要有喝酒的樣子,大聲喧嘩肆無忌憚,難不成你是外來的土鱉,沒見過如此豪華的酒樓?”
老黿被當頭噴了一盆冷水,好像辦某件事情,正在興頭上,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極為掃興。此時幾個女侍也訕訕的遠離,站在遠處看著,這讓剛剛享受美好的老黿更加氣惱,看著點著他鼻子的讀書人模樣的人,道“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土耗子,你管我?”
那人歎口氣,道“現在百韓國內憂外患,心有國家的人的心都在滴血,他們心憂天下,都在想辦法為了國家安寧而奔走,他們不是除了賣笑就一無所知的女人,你們都是熱血男兒,在國家需要的時候,應該多多為國家出力,而不是在這裡狂歡!”
龍楊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吭聲,細嚼慢飲,老黿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沒有龍楊的命令他不敢動手,忍氣吞聲,道“不好意思,我不是百韓國的人,我沒有義務為你們憂國憂民,我是個過路的,餓了就要吃,有高興的事就要笑,你管我?難道來到你們被韓國都要向你們一樣死了爹似的,哭喪著臉?對不起,你爹死了跟我無關,你愛哭就哭去,彆在我這兒礙眼,再多說幾句,惹了我,說不定我要忍不住就要打死你了!”
那人手一顫,被老黿稍微發出的氣勢嚇了一跳,那人搖頭“國破家亡,的確與外人無關,打擾了!”
那人回到自己酒桌,再也沒有了心思喝酒,與同桌夥伴告彆,道“諸位,此時在下食不知味,無心飲酒,這座城此時危在旦夕,國破就在眼前,既然諸位不與我同時鼓與呼,我就一個人當一回敲鐘人,敲醒這座城池沉睡的人,讓他們從沉睡中驚醒,讓他們意識到危機已經來臨,我要讓全體百姓都組織起來,迎接即將來到的風暴,讓百姓們扞衛自己的家園!”
那人毫不猶豫邁步往外走,路過老黿的時候,稍微停步“我羨慕你們不是生在這個國破家亡的國度,這座城即將亂了,勸你們早點離開!”
那人走了出去,到了外邊,開始喊“父老鄉親們,三水城即將大亂,拿起你們的武器,為保衛你們的家園而戰鬥吧!”
和他同桌的幾個人彼此看了看,怒道“他娘的,他把我們忽悠過來,都沒結賬就走了,這狗娘養的!”
同桌的幾個人就要逃離酒樓,不過被幾個女侍攔住,剛剛還微笑嬌滴滴的女子,此時麵色陰冷,道“交完錢再走!”
那幾個人明顯都不是什麼大家子弟,不過平民百姓而已,這座酒樓他們平時看得多,吞咽的口水多,但是一次也沒有進來過,看著剛剛動幾口的飯菜,他們欲哭無淚,這一桌子酒菜,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付不起錢的,看著幾個氣勢洶洶的女侍,爭辯道“是李村西請客,你怎麼不找他要錢?”
女侍不屑的看著那些人,道“李村西就是一個半吊子書生,窮酸,到處托人弄關係走後門想往上爬,不過越過越窮,他請客,你們有沒有點心,他請得起?彆扯沒用的,交錢吧!”
大廳內用餐的人紛紛結賬逃離,龍楊看了看,道“讓他們繼續吃吧,他們那一桌算我的!”
女侍們看向龍楊,馬上換上誘人的嬌滴滴的麵孔,道“公子說話怎敢不從命?好了,你們幾個放心的吃喝,不夠的話可以再要。”
那幾個人看向龍楊,本想趁著這個機會逃出酒樓,不過看著滿桌子的酒菜於心不忍,對龍楊拱了拱手,坐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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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侍再一次來到龍楊的酒桌,美其名曰陪酒,每個人身邊坐了一個女侍,明遠低頭,龍龍局促不安,龍楊根本沒有與女侍們眼神交流,自顧自吃喝,隻有老黿摟住身邊的女子,酒興大發,還時不時把酒假裝無意中灑在半裸前胸的女子胸前,然後一臉歉意的手忙腳亂的擦拭,邊擦邊說對不起,不是故意的,龍楊不看老黿,知道老黿的德行,龍龍跟龍楊傳音“哥,結賬走吧,太丟人了!”
龍楊問身邊的女侍,道“剛才那書生是什麼來曆?”
女侍道“具體不知,不過他在三水城有些名堂,聽說屢試不中,是個外鄉來的落魄書生,鬱鬱不得誌,叱責考試不公,像他這種有才能的人早該金榜題名,是那些官老爺走後門,阻擋了他的升遷之路,反正是各種抱怨,出入各種場合痛斥官場黑暗,曾經入獄幾次,不過都被放了出來。他是個混子,整天混跡於各種場所,發牢騷。現在聽說金王爺造反,國家動蕩,他又跳出來,說王爺之所以造反是因為朝政腐敗,聖教當道,號召百姓們共同起來,反抗暴政,迎接王爺改朝換代!”
朝廷不抓他?老黿比較奇怪,女侍道“怎麼不抓?但是這個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次抓住都會被放出來,被放出來以後不但不收斂,而是到處遊說演講,抨擊朝政,還有一夥人被他蠱惑,專門保護他呢,你看看那幾個人,雖然都是最底層的螻蟻,但是,李村西專門蠱惑這些人,讓他們跟著他一起到處煽風點火!”
“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對了,金龍真的快要兵臨城下了,你們不害怕?”,龍楊問道。
女侍應道“有什麼可怕的?這家酒樓是一個皇子開的,金文賀皇子,乃是皇帝第三子,不然,你看到了嗎,外邊正在抓人,抓一些百姓放到城門外,以肉牆阻擋金龍王爺的大軍,金龍王爺號稱愛民如子,他能夠踏著無數百姓的血肉之軀進城?官兵到處抓人,你可看到有人膽敢來到這裡抓人嗎?隻要肯花錢進入這裡,這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勸幾位也暫時不要出去了,花點錢留在酒樓,對你們的安全也是個保障!”
抓人做肉牆?這和以滿城百姓做人質有什麼區彆?看來,這個朝廷沒人性了,也活該滅亡。
龍楊看著有幾桌客人顯然早就知道有這回事,來到這裡果然就是躲災來了,一般的大戶人家有點背景的,官兵不抓,抓的都是那些沒有一點背景的老百姓,百姓在這個時候就是芻狗,是擺上祭台的祭品,是可以逼退敵人的人質,平時這些百姓是奴才,是螻蟻,但是這個時候就是當在前邊的肉盾。
龍楊神識外放,巡視整個三水城,果然,很多街道上都站滿了軍隊的士兵,他們挨家挨戶抓人,一家抓一個兩個,然後被押送北城門,北城門外,已經有數十萬人被押在城牆邊,擁堵在城門口,其他大門也是如此,被押送出來的哭爹喊娘,有的逃跑,被一陣箭雨射死很多人,百姓們龜縮在地,瑟瑟發抖,他們無助的哀求,乞求官兵們讓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