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藥香飄蕩不去,胡神醫在上藥。
屏風內馮雲和馮暮雨幫忙打著下手,屏風外是世子夫人和世子。
世子夫人眼睛通紅,隻想進去看看自家女兒傷到什麼地步,世子拉著夫人輕聲告誡。
“神醫說了,少憂心。”
世子夫人這才作罷。
屏風內,馮清一改先前馮雲所見的癲狂,溫溫柔柔的坐著,哪怕麵上的紗布撕開,鮮血微滲,馮清也一動不動。
待終於包紮上,馮清輕聲問:“老神醫,我會留疤嗎?”
胡神醫道:“我說不會留疤,可萬一留了,豈不是砸我的招牌。”
馮清眼中的溫潤瞬間散去,眼底變得陰沉起來。
胡神醫視若無睹:“平心靜氣,少憂心,多吃素食。”
“過幾天我再看看。”
胡神醫出去了,屏風外世子夫人和世子道謝,胡神醫還是那幾句“平心靜氣,少憂心,多吃素食。”
屏風內馮暮雨冷了臉。
馮清好像沒看到,彎唇淺笑:“清兒多謝大兄送我回來。”
“清兒多謝三妹妹能儘釋前嫌。”
說的話溫軟,眼中卻是惡涼。
馮雲知道馮清是說給外麵的父親母親聽的。
馮雲語氣清淡:“是父親母親惦著你,和我無關。”
馮雲轉身走出屏風。
屏風外世子夫人略顯驚慌,馮雲目不斜視出去了。
稍許,馮暮雨也出了來。
世子夫人看著離去的兩個兒女,眼中一紅,跑了出去。世子跟在後麵。
屏風內,隱隱傳來馮清的笑聲。
陰涼,悲切。
……
馮暮雨快走幾步跟上馮雲,偏眸看著她臉上的神色。
馮雲早就心如止水,神色不變,轉頭問向馮暮雨:“王家的案子如何了?”
馮暮雨搖頭:“還能怎麼樣,結了,劉崗自殺,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道歉,還賠了銀兩,臨近年節,文至也不好追著不放,孤兒寡母,總要過年。”
馮暮雨抬手在馮雲的腦門上敲了下,“你呢,你這晚來的半刻鐘可有收獲?”
大兄已經許久不對她這樣親近,馮雲也忍不住彎唇,隻是隨後馮雲神色凝滯:“有,琳琅閣,有甲。”
馮暮雨也是臉色大變,“走,去告知祖父。”
除夕之夜,京都上下燈火明亮,爆竹煙花璀璨,隨著鵝毛大雪都盼著明年是個好年頭。
正往宮內行駛的車內,三皇子季昭把玩著手中的棋子,似笑非笑:“率兵來我的琳琅閣,還真是一點兒顏麵都不留了。”
“可知道琳琅閣有甲的沒幾個。”
“去收拾了吧。”
對麵傳出低聲,“是。”
而後一陣風過,仿佛車內從沒有出現過旁人。
終於車子停下,季昭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