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忽的有弓矢聲傳來。
季子墨左右護衛上前,盾抵。
弓箭射到了盾牌上。
嗡嗡作響。
夜色下季子墨的臉色更黑,原本昳麗的麵孔刹那間已有墨色由下緩緩浮上。
若非軍中好手,哪裡有這樣的氣力?
“立旗!”季子墨沉聲。
“陛下!”小海子驚呼。
皇帝的旗子立在小鎮,要麼把匪人嚇走,要麼就是逼得匪人破釜沉舟,就算是清除了匪人,陛下又該如何對眾臣交代?
朝中上下無人知道陛下出京,都以為陛下還在皇宮裡,若是得知陛下在這裡,朝中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就算是陛下無恙,他們這些宮監還有禦林軍衛們怕也是被流放論罪。
季子墨瞥過去:“鎮字旗。”
小海子恍悟。
忙退下去。
不多時,一麵旗子立起來。
紅底黑字的“鎮”字旗,在夜色下亮的刺目。
……
“噗。”
刀入肉。
血迸出。
黑衣蒙麵巾露出來的雙眼透著茫然,人已全無了生機,手中的火油滾落,卻是被人先一步拾起。
火油,煤油,隻要有丁點兒的火光就能蔓延成一片刺目熏鼻的煙塵,對敵常用。鎮子上的屋子大都是木製,若是被這火油一潑,大火轉眼間就會彌漫開,鎮子裡的百姓幾無活路。
什麼人這般枉顧性命!
得知了火油已經被用上的馮雲臉色難看,抬手一揮,身後的眾兵士兔起鶻落往鎮子四周摸過去。
鴿哨如傳音,務必不可叫火勢蔓延開。
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轟——”火光照亮了半個鎮子。
……
“陛下,起火了。”
客棧裡,小海子驚呼。
“朕看到了。”季子墨麵色不變。
身上的薄甲已經有些變了模樣的耿進跑進來:“陛下,大火已起,陛下龍體為重,還是退離此鎮為上。”
季子墨指了指旁邊旗子:“若是鎮國公在此,可會撤?”
耿進臉上忽青忽白,垂首拱手:“臣知錯。”
小海子急了,跪倒道:“陛下,您和鎮國公不同,您身係萬民,若是有什麼萬一,就是國朝將傾,陛下,還是撤離此鎮吧!”
聽小海子這麼說,耿進也不走了:“陛下,歹人以火油為攻,就是存了必殺之念,鎮子外不知還有多少歹人藏身其中,臣等還要救護百姓,實是憂心護衛陛下失當,以臣之見,當護衛陛下衝出去。”
季子墨看著眼淚迸出的小海子,又看向被救進了了客棧的百姓,沉吟道:“為何東南兩處未曾起火?”
“臣不知。”耿進道。
“或是圍三闕一?派人去打探一二。”季子墨道。
“是。”耿進應諾離去。
小海子破涕為笑。
……
火光映紅了半邊的天空。
黑衣蒙麵人衝破重重煙霧而來,馮雲身側的護衛們迎麵衝上,馮雲在後手執弓箭為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