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太好了,晗兒能娶到你這樣心靈手巧的妻子,真是他的福分啊。”
吳夫人心中如春水蕩漾,臉上洋溢著由衷的欣慰與喜悅,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院子外,慶安雖然脊背挺直,未敢有絲毫鬆懈,卻也明顯感覺到主子身上逐漸凝固的寒意,仿佛周遭的空氣都被凍結,讓他心頭不由得一緊,如坐針氈,暗自祈求這一切快些過去。
宋衍熠麵色陰沉,如同烏雲蔽日,雙眼緊鎖著那座普通卻又充滿溫情的小院,周身散發的不悅情緒猶如實質,幾乎能觸摸。
心頭翻湧的醋意與不解交織,她何時何曾這般在意過自己的生活瑣碎?
似乎在他記憶中,除了欺騙便是敷衍,林晗究竟有何魅力,讓她這般牽腸掛肚?
崔縕蓉在小院內逗留近一小時,步履稍顯沉重地走出,眉宇間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回到了那個名為家的地方。
天邊已悄然拉上了夜幕,她提著一盞溫暖的燈籠,腳步輕盈如風,即便是經過一天的勞頓,也未曾顯露半點倦怠之色。
回想起以往在謝府的日子,即使是研墨、撫琴這樣的小事,她也會嬌嗔抱怨,恨不得時刻慵懶地依靠在某處,不願多動分毫。
宋衍熠靜靜注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許書謹上前為她拉開宅門,輕聲細語地招呼她進餐,院內的燈火輝煌映襯出家的溫馨,而他,這位府中的主人,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那是一種即使身處人群也無法消解的荒涼。
崔縕蓉飯後正欲洗浴放鬆,忽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白大夫!白大夫!”
門外的呼喚聲帶著不容忽視的緊迫感。
崔縕蓉聞言,連忙出門,門扉開啟的瞬間,她急切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門外站著一名滿頭大汗、神色焦急的男子,他的眼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與無助“我妻子,今夜開始陣痛,但是孩子遲遲沒有出生,接生婆說再拖下去怕會有生命危險,白大夫,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救她?”
崔縕蓉神情一凜,話語中滿是果決“我這就去看看。”
轉身之際,她高聲吩咐“素月,把我的醫藥箱拿來!”
素月連忙應聲,將沉重的藥箱遞至崔縕蓉手中。
崔縕蓉提著藥箱,快步跟隨男子而出,隻見一輛簡陋的騾車停在一旁,男子匆匆將她引上車,隨即鞭響馬嘶,車輛飛馳而去。
慶安在一旁目睹這一幕,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擔憂“這深更半夜的,表姑娘竟如此大膽,跟著一個陌生男子就走,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宋衍熠聞言,眉頭輕蹙,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跟上他們。”
“是。”
慶安應聲,隨即緊隨其後。
騾車在坑窪不平的路上顛簸了約摸半小時,終於抵達了一個偏遠的村莊。
此時的村子燈火通明,村民們一個個探出頭來,緊張又好奇地張望著,顯然是被這家媳婦難產的消息吸引而來。
騾車停在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前,崔縕蓉迅速下車,被男子焦慮地引領入門“白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妻子,求您了!”
屋內,木板床上躺著一位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子,汗水如泉湧,浸濕了她的發絲,緊緊貼附在瘦削的臉頰上,她因劇痛而無力呼喊,隻能偶爾發出微弱的嗚咽。
崔縕蓉果斷將一片珍貴的人參喂入女子口中,希望這能暫時維持她脆弱的生命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