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縕蓉低垂雙眼,沒有做任何言語上的回應。
“你還真是體貼周到啊,一說起婚姻就能想到那些貧寒人家的書生。”
宋衍熠帶著幾分嘲諷意味地繼續說道。
此刻,崔縕蓉正握緊手中的茶杯輕抿一口,並未對這句挑釁的話搭理。
“青州那偏遠小地的官員,恐怕也沒人願意嫁過去。”
崔縕蓉聽到這裡,忍無可忍了,聲音帶著顫抖“你還完沒了了?”
這突然間的強硬反問令宋衍熠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這麼在意,當初為何還要娶我?”
這句話直接觸及了他的軟肋,讓他愣住了一會兒,無言以對。
隨後,崔縕蓉猛地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等宋衍熠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時,她已消失在門口拐角處,這讓一向沉穩自持的男人瞬間氣得麵色鐵青,“看來她是長本事了!”
環顧四周,他發現符弦等手下見到這樣的場麵皆低下了頭,仿佛視若無睹。
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仿佛一團濃烈烏雲般,在胸膛翻滾,隨即他回到書房詢問翠竹“少夫人現在哪兒呢?”
翠竹恭敬地回答“正在屋內。”
宋衍熠大步邁進臥室,看見崔縕蓉正靜靜地在窗旁桌案前記錄賬目。
即使聽到了腳步聲,她也未曾抬眼望向門口。
“明日要去宣王府給小孩慶祝周歲誕辰,我們一起出席。”
說罷,把一張精致的請柬置於桌麵之上。
崔縕蓉依然保持著沉默的態度,隻是繼續專心於手頭的工作。
看著這一幕,宋衍熠臉色愈加難看“你現在架子倒是挺大了,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
“不敢,隻怕某天您老人家一高興,便把我賣到青州那種鬼地方呢。”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崔縕蓉的眼睛始終沒有從賬簿上移開過一分一毫。
宋衍熠又一次被懟得啞口無言,他拿起桌上的一本《女戒》,硬生生地質問道“你學了整整一個月難道全都喂狗去了不成?”
此時,一直低著頭的崔縕蓉抬起頭來,直視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毫不畏懼地吐出一個字“對。”
……
麵對這樣一個今天顯得異常倔強的女人,宋衍熠的臉色變得愈發嚴肅,甚至帶有幾絲殘忍的氣息。
不過,當他看到那依舊泛紅的眼睛時,心頭怒火頓時熄滅了一半。
然而望著眼前女子這副不肯低頭的模樣卻又感到格外不滿。
於是,宋衍熠最終憤然甩袖離去,隻留下身後那個獨自整理書籍資料的身影依舊毫無變化,專注於手中忙碌。
翠竹拎著水壺踏入房門,見此情景忍不住開口勸解“少爺那邊不要再鬨矛盾了好嗎?畢竟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未來我們兩個好好相處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