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晏一眼不錯地盯著黃金棺,不願意放過一絲細節。
於此同時,黃金棺中的簡毓大口喘息著,脖子上的焰絲石項鏈如同感受到外界變化,慢慢漂浮至半空,發出刺目的光芒。
通透的紅光倒映在她驚恐的雙眼中,不斷變化著,最終變成了粘稠的岩漿狀物質,頃刻間滴落在簡毓身上。
那一下真的仿若被岩漿灼燒一般,簡毓痛苦地嚎叫起來,淚水亦奪眶而出,與汗水混在一起,打濕了絨毛。
“啊!”
簡毓頭疼欲裂,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地獄火海之中,周遭是不斷舔舐著她軀體的焰舌,仿佛要將她焚燒殆儘,直至萬劫不複。
她不斷掙動著,一邊在棺中打著滾企圖滅掉身上的火苗,一邊用頭不斷地磕在棺壁上,不一會兒,她額間便撞出一個碩大傷口,四周皆是血跡斑斑,已不是慘烈二字可以形容。
戚晏似乎是聽見了棺中的動靜,但他抬頭望了望天,子時未到,天際紅月依舊缺損,儀式還未結束。
他皺眉撫上黃金棺,繼而彎腰將額頭貼在其上。
一片冰冷,還因為其中之物的掙紮而震動不停。
道士的念誦聲忽然增大了些許,其中裹挾著來自遠處的吵嚷與喧囂。
有人硬闖入皇宮之中,並且正在往這邊攻打過來。
越往皇宮深處,機關越多,那人沒有耐心攻克機關,用上了強硬手段,先前那兩聲巨響,估計就是用炸藥炸開宮門時發出的。
即使前頭還有阻攔,但是若是用上了炸藥,那些機關就脆得和紙一樣,拖延不了多長時間。
這般的行事作風,絕對不是北襄之人。
戚晏猜到了來人身份。
但無論是誰,他都不在乎了,奪舍儀式還差最後的一點步驟就結束,他很快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人。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令他分神。
看著從棺蓋縫隙中透出來的紅光,戚晏的眼中綻放出滲人的異彩。
很快……很快就能……
“轟!”又是一聲巨響,硝煙在缺口處滾滾冒出,宓奚等煙全部散儘後,一劍拍在馬臀上,勒緊韁繩,馬便高高揚起前腿,一個躍身踏過烏煙瘴氣的廢墟,一往無前地衝了進去。
暗衛緊隨身後,為他解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殺手。
刀劍相逼,殺聲震夜,道路很快被鮮血染紅,伏屍遍地。
無論後方如何混亂,宓奚都聽不見了。
他的耳畔隻有快速掠過的風聲,還有轟隆作響的心跳聲。
就連弑父奪位的那一夜,他都沒有這樣緊張忐忑過。
宓奚並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來,但他還是一直向前、向前,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催著他,讓他不敢片刻停歇。
從燕赤到北襄,整整三天三夜的疾馳,中途換了四匹良駒,途中經曆大大小小的戰場,好幾次險些被刺身亡。
即使危機重重,他最終還是趕到了這裡。
宓奚一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天空陰雲集聚,分明是天生異象,那處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祥的事,他心中的不安瞬間被放大萬分。
“駕!”
劍尖刺入馬臀,馬受到刺激,發出一聲憤怒咆哮,竭力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