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投降之後,礫對其進行了簡單、並不激烈的拷問過程……便得出了一切的詳情,主要就是當地領主兒子斥巨資參與騎士競技的賭盤、但被設套欠下了賭債,並且還簽下了土地轉讓協議,倘若還不出賭債,那麼損失幾乎所有土地——以及一座有價值的礦山。
在領主知曉之後,除了懲罰自家犬子之外,更重要的問題則來到了眼前、他急需一筆錢來填平這個窟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加稅,但說實話,一群工農階級雖然是待剃毛的羊、但羊毛的價值即使刮地三尺,也就那麼一些。
更彆說如果連來年播種的、以及今年食用部分的糧食都收走了,也會讓他們活不下去……但這時轉念一想,雖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但真急了,兩腳羊倒也不是不能賣。
隻需要找個由頭、就能夠合法的發賣為奴隸……
嗬……隻要土地還在,大不了還可以再讓人遷移進來是嗎?西裡爾先是譏諷、而後苦笑道,說實話、如果補奴隊真的將所有村民都刻上奴隸標記,將之如同牲口般被賣往卡西米爾各地,那麼這件事情將被永遠掩蓋下去。
用這些奴隸所得的金錢還上債務、然後,隻需要將稅金降低到低於周邊領主的稅額,給予遷移補貼,將現有住房打理一下重新分發,紮紮實實當一回好地主,那麼不消幾年,人口就可以長回原來的數量,扒皮的名聲也就能跟著翻篇。
…………礫此時陰沉著臉,深刻的恥辱感讓她難以忍受,小拳頭有些憤恨的揮向了房屋的牆壁,將足以遮風避雨的木牆都震得有些顫抖。
她一生最恨的那種人,與將她從地獄中解救出來的人混在了一起。
征戰騎士,做下這等罪行的,是一名曾經為卡西米爾流過血、負過傷的戰士,但卻不知為何,在解除了軍人之身後,竟在短短數年間就劣化成了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
礫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那位老爺她曾在卡萊邊境的戰區見過,是位對屬下很好、上陣時敢衝在第一線、舍生忘死的‥好人哪?
……這是製度問題了,隻知道以打仗殺人為業者、得到了過多的權力,知道打仗、卻不知如何治理地方,那還不如領著退休俸在商場中當個保安。他對於這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除了戰死的騎士會由政府給予其遺孀豐厚的撫恤金與優待之外,監正會對於退伍的征戰騎士並不會給予退休俸,而是給予國內閒置的土地進行開墾,當然,並非世襲——除非其子女也從軍,否則在其死後會收回。
其實這製度原先的本意是好的,如果今天在動蕩時期,這些退伍騎士為了保護個人私產,全力去避免敵國入侵、盜匪流竄,因而自然會將自己在戰場上熟練的軍事技能傳播到地方、透過建立民兵,訓練騎士團等等方式鞏固邊疆,並有效杜絕治安上的缺失。
但問題是……在逐漸平穩的狀況下知,有時間限製,那麼自然是能撈多少撈多少。
——不準汙辱我們,你這種競技場上的大明星懂什麼!礫忽然對西裡爾的話進行了粗暴的打斷、很明顯,少女對於這件事情已經無法維持平時笑嘻嘻的態度了,這話甚至顯得有些無理取鬨。
西裡爾愣住了,但並未因為被牽怒而生氣,也不反唇相譏,而是稍稍矮下身子,誠懇的說道礫小姐……我知道一名競技騎士對你們發表意見,會讓你不舒服,我為這點和你道歉——但,在烏薩斯貴族、卡西米爾騎士等等虛名之前,我隻是我。
其實,礫應屬於最不征戰騎士的征戰騎士,西裡爾,鑒於他與聯合會鬨的矛盾與身份上的複雜情況,若一條數軸上的左端與右端分彆是征戰騎士與競技騎士,他們都基本處於偏向中間的部分。
可如今看來,礫依然在某些程度上以這個身份為榮,罷了,兩人還會有不少時間談論這個話題。
西裡爾閉口不語,徑自走向了門邊,此時,許多雙眼睛隔著門縫正往屋內隱約瞄著他們,兩人剛剛隻顧著收拾剩餘的賞金獵人、以及審問頭領,並未給那些村民鬆綁,但看來有人掙脫開後、幫所有人解了綁。
他推門——外邊已經擠滿了接近上百名村民,其中有大約兩三成的人正捂著自己的胳膊,顯然這些人都被刻上了條形碼,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各異,有的憤怒、有的哀若心死,有的一臉沮喪、正在拭淚等等皆有。
還有一些正在做無用功,瘋狂的搓揉條碼,好像希望可以藉由這個動作將商品印記給消掉,但這是不可能的……基本上,在這個可以合法蓄奴的國度,除非極少數的可能,比如以奴隸之身獲得騎士勳位等等,否則被紋上條碼即為奴隸。
騎士大人!求求您請買下我吧!我什麼都願意做的!忽然,其中一名奴隸少女直接對著西裡爾呼喊了起來,雙膝就要跪下,西裡爾見狀、連忙一把將之扶住,無論哪種理由,他不想無端受此大禮。
但這舉動已經造成了已經成為奴隸的這些人們群起響應、隨即一個個都跪倒在地,對他進行萬般懇求,在他們看來,自己的悲慘命運已不可避免,那麼隻能依托一個有力的、最好能仁慈一些的存在。
無防盜
救下了他們的兩名騎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或者說,如果繼續以奴隸之身留在村子,那麼必然會被下一批的賞金獵人等等捉走販賣,瞬間,場麵變得極為熱鬨。
給我安靜!沒被紋上條碼的、站左邊,有條碼的站右邊!西裡爾瞬間嚴肅了起來,開始發號施令起來。
場麵大約混亂了幾十秒,奴隸與普通村民這才區彆開,然後,他就發現基本上,這個村子已經近乎滅村。
大約三四十人受害,而這些奴隸販子優先紋上條碼的,除了可出售給貴族當女仆、扈從、仆人的年幼孩童之外,還有大部分的壯年男女,這些可賣到一些伐木場、農莊或礦井充當勞動力,而這些基本上,是一個農村的主要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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