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林德便站在了高台上,向士兵和領民們宣布著這次的動員。
原本林德想了很多,來抹平領民和士兵們的恐懼情緒,還要想保持和安撫士兵們的心理健康,告訴他們這場戰鬥的必要性,以免有人生出厭戰情緒。
但是當林德站上高台的那一刻起,林德突然覺得自己和之前一樣完全想多了。
領地上大部分的人,包括林德這副身體的原主,都對魔族有著抹不去的仇恨,彆說做心理建設,林德甚至覺得自己要先安撫一下這些人的情緒,讓這些人平靜下來。
“我記得在選拔出來的士兵中,有不少人是跟著我逃難過來,也有許多是跟著伊莎來到灰白領的。”
“我準備了很多想說的話,我寫了一個下午的稿子。”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德將麵前的稿子撕的粉碎。
“但我現在隻想聊聊離我們越來越近的那群畜生都乾了什麼。”
“芙蘿拉聖女相信有不少北境邊疆的人都認識,尤其是跟著伊莎女士來到灰白領的,你們都是從救難聖母大教堂過來的,相信對於芙蘿拉聖女,各位肯定比我還要熟悉。”
講到這裡,那些從救難聖母大教堂而來的士兵們都紛紛握緊了拳頭,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現在,芙蘿拉聖女就帶著其他難民們在那群出生的旁邊,她們身上都被種下了瘟疫和詛咒,聖女大人每天隻能一邊保護難民們一邊被這些畜生驅使著,遊蕩在北境,因為這群出生,聖女大人甚至連自殺不讓瘟疫傳播都辦不到!”
還沒等台下的士兵們明白過來,林德就叫上了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斥候一邊哭一邊講著芙蘿拉和那些修女難民們的情況。
說實話,隻要是從邊疆過來的,多多少少多接受過救難聖母大教堂的恩澤,甚至那些難民當中就可能有著在場士兵和領民們的家人親屬。
斥候的話還沒講完,就已經有士兵聽不下去了,長久的服從訓練讓這些士兵沒有出聲,但卻都紛紛擦起了眼淚。
受到這個氣氛感染,斥候也講不下去了,在台上直接大哭了起來。
林德走上前,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站在高台上向著全體士兵和領民們問道“打不打?”
“打!打他娘的!”
“殺光他們!”
“殺!殺!”
看著台下逐漸整齊劃一的喊殺聲,林德漸漸明白了為什麼前世鷹醬的士兵們天天得ptsd,而兔子卻是恨不得自己當時沒多殺兩個。
“好!那就打!”
而另一邊,因為布爾肯的傲慢,使得灰白領的斥候有足夠的機會觀察魔族士兵們的營地。
幸運的是,因為難民和修女們的瘟疫和詛咒是不可控的,所以魔族士兵和難民們之間相隔著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並且使用了煉金粉末進行隔離。
這給灰白領營救和保護難民了充足的緩衝地帶。
實際上,光是蕾娜帶來的五十名重騎兵就可以直接踏平這些魔族。
但林德還是選擇了讓訓練已久的普通士兵們上。
因為在人類和魔族的戰爭中,總是流傳著魔族人人都是職業者,普通人類完全無法戰勝的情況。
甚至還出現了類似什麼滿萬不可敵的神話。
如果林德不用這些普通的士兵正麵擊潰一次魔族,而是使用了蕾娜的重騎兵,那麼肯定還會有人嘴硬果然隻有職業者才能和魔族抗衡。
日後真的和魔族對上,普通士兵的心態也會受影響。
而林德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破這些神話,破除普通人身上的思想鋼印。
魔族完全不是不可戰勝的,所謂魔族全都是職業者不過是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誇大其詞了。
魔族確實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能夠使用特定的魔法,這些隨著出生就能使用的魔法被稱為血脈魔法。
但是血脈魔法是固定的,擁有了血脈魔法的魔族幾乎很難再去學習新的法術。
這也是魔族和精靈最大的不同,精靈們是天生就能感知並調動魔力,所有魔法也都是通過後天學習習得的,是真真正正的魔法種族。
而魔族則是像是天生就會一套固定招式的npc,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魔力,如何調動魔力,反正俺尋思就是會用這個魔法。
甚至因為使用血脈魔法讓魔族對魔力的調動形成了天生的依賴性,使用其他魔法,無論是法術模型還是魔力調動都會往血脈魔法上靠,導致大部分有天賦的魔族學習魔法的成本甚至比人類還要高很多,使用血脈魔法之外的其他法術也會顯得相當畸形。
這些魔族放到人類當中,基本就是法師塔裡那種隻會一兩個戲法的最低等的學徒,連職業者評級都過不了,但是一到戰場上,丟兩發風刃就能成為讓普通人聞風喪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