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韜的忽然起身,瞬間引得不少人圍觀。
“這位齊國貴賓,乃是何人?”
劉炎率先發問。
如此盛大的接風宴,難不成齊國貴賓還不滿意?
一旁齊國太傅梁甫閣連忙笑著解釋道“貴國皇帝,這位乃齊國文聖之徒,段玉韜,也是我齊國翰林院的學士。”
孟子朝扭頭看去,不知道這段玉韜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不免看了眼孟有維,而此時的孟有維,隻是自顧自地飲酒。
“哦?”
劉炎眉頭一皺“段學士,何故歎氣?”
段玉韜連忙拱手一笑,解釋道“回貴國皇帝,也沒什麼。隻是在下不知這大乾的酒局如此無趣,故而有些失落。”
“我大乾的酒局,如何無趣了?難不成這酒不合你的胃口?”劉章放下酒杯,有些不忿。
這小子不會是要找茬吧?
段玉韜依然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笑道“倒不是酒不合胃口。隻是空有美酒美味,卻有些美中不足。”
大乾朝臣聞聽,都是互相對視,顯然感受到了段玉韜的挑釁。
“如何美中不足了?”宋雲州依然保持微笑發問。
段玉韜拱手,解釋道“我齊國文人們在高興之餘,都喜歡飲酒作對,喝高了之後,每個人都是風流才子。反觀大乾的酒局嘛,就未免有些太過單調了。”
這話倒是沒直麵抨擊。
但每個大乾人都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這個段玉韜,無非就仗著齊國是文化昌盛之國,在這暗諷大乾沒有文化。
連一個小小的酒局,都要在這做點文章。
劉炎自然明白段玉韜的意思,不由得臉色冷肅了起來“依段學士的意思呢?”
段玉韜笑著拱手道“今日兩國國君碰麵,大家興高采烈,段某不才,提議不如按照我們齊國的風俗,也飲酒作對,增添一些風趣如何?”
“這……”
劉炎一時沒接話。
古時飲酒,不乏文人騷客好舞文弄墨,搞什麼詩詞歌賦,曲牌對唱的雅事,增添酒局樂事的行為。
但大乾自古以來,便在這方麵匱乏。
原因無他,大乾建國百年,壓根沒有多麼深厚的文化底蘊。
朝廷在這方麵也並不是很重視。
大乾雖然搞了科舉取才,但科舉之才,和舞文弄墨,那是大相徑庭的。
科舉取士,需要熟讀四書五經,考驗的是對時事的見解,和治國的方略,根本不考什麼詩詞歌賦。
所以大乾的文人在這方麵,天然就是短板,鮮少有人對詩詞歌賦進行深入研究。
因此文氣極不充沛。
當初劉梟在登天樓,隻做了一首詩,一篇賦,便讓大乾的文人望塵莫及,甚至劉炎都激動地讓人傳抄,得意得不得了。
這也側麵印證了大乾的確沒有重點搞過文化方麵的培養。
這也是被其他國家詬病的所在。
段玉韜提及飲酒作對,這實在是戳到了大乾的軟肋。
但如此盛大的接風宴上,劉炎若是一口拒絕,這不是更顯大乾文氣短缺,反倒長了他人誌氣?
正當他為難時,下垂手的劉章卻飲了一口酒,吐槽道“吃飯喝酒就吃飯喝酒,搞那些舞文弄墨,花裡胡哨的東西有什麼用?還不夠你們顯擺的?”
孟子朝察覺到了大乾的抗拒,扭頭看向孟有維道“有維啊,今日隻是接風宴,朕看大可不必搞什麼飲酒作對了吧?”
他知道段玉韜是孟有維的人,這個時候站出來挑釁大乾,肯定是孟有維指使的。
孟子朝此次前來的目的,並不是來挑釁大乾的,而是來和大乾尋求合作的。
他不想因此鬨得和大乾不愉快。
見皇帝詢問,孟有維趕緊放下酒杯,客客氣氣拱手道“陛下彆誤會,這和臣沒關係。齊國的文化氛圍您也是清楚的,段玉韜在齊國的文化熏陶中成長,喜歡舞文弄墨,今天這麼高興的場合,他難免想要以文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