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牧的話,那女子似是才回過神來,趕忙從李牧的懷中退出。
看了眼滿臉大胡子的燕王,微微縮了縮脖子,身子不由向後退了幾步,雙腿一軟,竟直接癱倒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牧兒,怎麼回事?”
燕王的臉色十分難看,扭頭看向李牧。
見狀,李牧輕歎了口氣,聲音冰冷的說道
“我方才問過,也去村中看了,這群冉奴人糟蹋了村裡十七名姑娘,前後一共殺害三十三位村民。”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但卻並不是因為這聳人聽聞的慘劇。
而是因為,這麼多年,冉奴人雖然時常滋擾邊關,但向來隻是搶奪糧食和財物,除非村民反抗劇烈,很少會有傷人的事情發生,更遑論欺辱婦女。
因此,很多村子,都有在村口再單獨建設一個公共糧倉的習慣,每當有冉奴人來,各家各戶便會取出糧食和金銀,破財擋災。
燕王也從未製止過這種‘資敵’的行為。
以至於,李牧當初剛得知這件事時,一度懷疑,燕王是不是在養寇自重。
場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的深惡痛絕,痛斥冉奴人的惡行,也有懷疑李牧所言真偽的。
燕王手握長槍,在地上重重的一敲,場中頓時一靜。
隨即掃了四周一眼,冷聲道
“牧兒的話你們不信?你們是不是要親眼看看屍體,才會相信,你們的敵人,殘害了你們的同胞?”
看到燕王的臉色,魏平冉便知燕王是真的怒了,趕忙跪倒在燕王身前,抱拳道
“王爺,將士們不是這個意思,還請王爺…”
然而,不等他說完,燕王便是冷哼一聲,指了指地上,幾乎要疼暈過去的冉奴人,開口道
“將他們帶回去。”
隨後,便準備先行回城。
李牧的臉色也很難看,之前他進村看過那些被害村民的屍體。
李牧才知道,聽到和看到,顯然是兩種感覺。
此時的李牧,隻覺得有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看到燕王準備回程,李牧開口道
“老爺子,我想去周邊的村子看看,那裡可能…”
“你和老子回去!”燕王看向李牧,眸中也藏著怒火,但看到李牧的臉色,還是低聲道,
“你是北地的世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牧用力握了握拳頭,內心很不情願,但理智告訴他,燕王的處理辦法,一定是最合適的。
李牧艱難的點了點頭,正要隨眾人離開。
這時,之前那擺了燕王一道的老酒鬼,猛灌了幾口酒,隨後小心翼翼的將酒葫蘆係到腰間,這才走到李牧二人麵前問道
“李大燕,這就是你那族兄的兒子?”
燕王掃了老酒鬼一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表情。
老酒鬼也不生氣,上下打量了李牧一番,咋舌道
“此等良才,早晚要讓你給禍禍費了。”
“老潑皮,本王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數落氣本王了?本王如何教育晚輩,乾你何事?”
聽到老酒鬼的話,燕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破口罵道。
老酒鬼看都沒再看燕王一眼,衝著李牧抱拳行禮道
“老朽謝過世子殿下的搭救之恩。”
李牧正陣陣出神,聽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這才反應,看到麵前的老者正給自己行禮,趕忙拖住老者的手臂,語氣和善道
“前輩這是做什麼?”
被李牧拖住,老酒鬼也沒有堅持,順勢起身,開口道
“前輩當不起,老朽隻是空長世子些年歲,但有句話還是要提醒世子殿下,希望世子莫要嫌老朽多嘴。”
李牧有些詫異,餘光掃了眼一旁的燕王,見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卻沒有說話,顯然也想聽聽這老酒鬼要說些什麼。
旋即,李牧向著老酒鬼行禮道
“晚輩洗耳恭聽。”
“武者修身,最忌念頭不通,念不通則意不通,意不通則諸般皆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