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望向窗外,低低說道“我本名叫趙鑫磊,姥姥去世後,我就改成了姥姥的姓。寧稚這兩個字寓意——我是姥姥小小的孩子。”
說起姥姥,寧稚淚流滿麵。
“我是姥姥帶大的。姥姥因為知道我媽離婚了,一氣之下就中風了,不到一年,人就走了……是趙學峰害死了我的姥姥!”
她是姥姥帶大的孩子,對姥姥的感情,比對林淑婉還深。
她雙手捂著臉,哭得肩膀都在抖動。
蕭讓也紅了眼眶,生生忍住抱她的衝動,把紙巾盒放在她手邊。
“節後上班,我讓財務把十萬塊預支給你,你抓緊早日讓姥姥入土為安。”
寧稚抬起頭,抽噎道“謝謝蕭律。”
蕭讓抽紙巾塞到她手裡“不要再哭了,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寧稚破涕為笑,拿紙巾擦眼淚。
“但我有個條件。”
寧稚鼻音濃重“什麼?”
“姥姥的事情解決後,你就開始準備考研,一定要考上研究生,否則我不會在你的實習報告上簽字。”
他不幫她簽字,那她就沒法完成實習,也拿不到證,等於白乾了。
寧稚現在不想考研,她想先成為律師,為林淑婉提起婚內財產分割的追訴。
“我能不能過兩年再考研?”
“不行!”
“可我還有彆的事情要做。我想先拿證。”
蕭讓知道她想做什麼。
可他不想她拿到證後就去跟趙學峰對薄公堂。
趙學峰從事法律工作超過三十載,曾經是中級法院的法官,寧稚跟他對簿公堂,一點勝算都沒有。
衝動提起追訴,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思及此,蕭讓不得不強硬態度“你必須參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試,否則我一定會取消你的實習!”
寧稚不解“其實等兩年都沒關係。”
說話間,有人下樓放煙花。
寧稚看一眼車載平板上的時間“時間不早了,您要回北京還是?”
“我在附近酒店住一晚,明早回去。”
“今晚是除夕,要陪家人團圓守歲的,您不回去真的沒關係嗎?”
蕭讓笑著看向擋風玻璃外煙花閃爍的火星“陪家人團圓守歲……”
寧稚笑“對啊。”
蕭讓側過臉看她“跟我說說你開心的事?”
“開心的事?”寧稚支著下巴想了會兒,“上大學後挺開心的,因為舍友們都很好,那四年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時光。”
蕭讓笑著聽她說,沒有插話。
“張晗也是河北人,睡我對床,我倆關係最好。後來她考上人大的研究生,我也去了北京工作,我倆又能在一起了……我們每個周末都見麵……張晗以後想當法官……”
說起大學時光,寧稚臉上都是陽光。
蕭讓欣慰地聽著。
很快到了十二點,到處鞭炮聲、煙花聲轟鳴。
寧稚看著煙花,眼中都是晶瑩。
蕭讓看著她,怦然心動。
煙花鞭炮聲漸漸平息。
“上去吧,不早了。”
“您也早點休息。”
蕭讓下車,幫寧稚打開副駕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