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晴捧著電腦站起身,和蕭讓換位置。
蕭讓在寧稚身旁坐了下來,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鑽進寧稚鼻腔中。
她不自在地側了側身子,看向窗外。
列車緩緩滑行起來,商務車廂人不多,很安靜,列車員在過道裡走動,發出窸窣聲。
蕭讓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
“李霄給你出的主意?”
寧稚蹙眉,側過臉“什麼?”
蕭讓彎唇“那個視頻。”
寧稚咽了咽嗓子,聲音低了下去“你為什麼覺得是李霄?”
蕭讓挑眉,沒回答她,又問“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寧稚不說話了,彆過臉去。
她現在和蕭讓,是敵對關係,隨時可能對簿公堂,她才不會泄露半點案子的線索給他。
蕭讓淡淡說道“李霄就是瘋狗,瘋起來,連自己的當事人都咬。你找程儒言,都好過找它。”
寧稚冷笑了下“瘋狗都好過你這種一聲不吭就把人給捅了的。”
蕭讓笑笑沒說什麼,拿出筆記本處理工作。
九點多才到北京,寧稚趕著回家,拒了蕭讓的順風車,從高鐵站打車回家。
從大堂進電梯,又碰到蕭讓,他從地庫上來。
寧稚在心裡罵了句“真是冤魂不散”。
蕭讓幫她刷卡,說“江睿稍後要過來找我,你要上來和他聊聊麼?”
寧稚冷冷道“不用了。”
電梯門開,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電梯,再沒看蕭讓一眼。
電梯門合上,蕭讓斂笑,一張臉寒得徹底。
洗完澡出來,江睿來了,進門第一句話“我剛從主任那兒出來。所裡要把寧稚給開了,過兩天就會發通知。”
蕭讓倒酒的手一頓,失神幾秒,才又重新往酒杯裡倒洋酒。
江睿走到吧台邊,拿起倒好的洋酒輕抿一口,酒頭稍稍有點辣,他齜了下嘴。
“寧稚被開,你怎麼看?”
蕭讓輕抿一口洋酒,喉結滾了下,彎唇笑了下“挺好。”
“啊?你倆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你女朋友要被開除了,你不擔心呐?”
蕭讓雙掌撐在吧台沿上,落眸盯著酒杯“她會贏,有了錢,她會出國留學,已經沒必要待在金誠了。”
江睿好奇“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她會贏?她要輸了呢?北京還有哪個律所敢要她?”
“上個月,李霄就找上了寧稚。李霄的手法,大概率是用非常手段獲得正和所的財務資料,先讓寧稚打贏官司,後續再麵對正和所的起訴。當時我提醒過寧稚,不要踩線。”
江睿輕撫下巴,思考幾秒“原來這個案子是李霄代理。但那個轉發超過兩百萬的視頻,明顯不是他的手法……”
說著,看向蕭讓,恍然大悟道“這是你蕭大律師的慣用手法呐!發酵輿論,利用輿論……之前婦佳醫院的案子剛使過不是?”
蕭讓彎唇笑了下,單手拿起酒杯一仰而儘。
江睿在旁剖析“現在全網都在罵正和所協助趙學峰隱匿婚內財產,逼迫身為人民教師的前妻淨身出戶,甚至間接害死無辜的嶽母。這原本是一起關於婚內財產分割糾紛的案子,但現在已經關聯上人命了。我仔細聽過幾遍寧稚的發言,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所有挑動網友情緒的要素都端上了,現在全網懷疑正和所屁股不乾淨,囔囔著要向律協舉報。正和所要明哲保身,隻能公開財務資料。”
他說到激動處,拍了下手“這下,證據不就自己送上門了?根本不用李霄去想辦法搗鼓證據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