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諷刺的是,在那些婚姻關係裡,男的在製造人倫悲劇,女性在報團取暖。”
寧稚看著電腦屏幕,十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著。
張晗隨手從她桌上拿了一本全英書籍,縮起雙腿,半靠在貴妃椅上看著。
倆人誰也沒說話,就那麼默默陪伴彼此。
寧稚忙完了,敲下最後一個字符“搞定!”
她坐著等打印機吐紙,邊對張晗說“今晚薇薇說到俊俊也哭了,但是我竟然沒什麼感覺……三年前,她被搶走孩子,我可是和她一起哭呢。感覺過了三年,我也變冷血了。”
張晗放下書,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說“不是冷血,是理性,因為你知道與其情緒上無用狂怒,都不如保留精力冷靜地解決問題。這對你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真的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寧稚想起曾經當蕭讓助理的日子,無奈地笑了下“以前就是感情太豐沛,同理心太重,所以才事事不順,有一次還害得蕭讓被起訴。我那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做不了律師了。”
“當然不會!你真的是很優秀的律師!”張晗從後腰找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手機放到寧稚麵前,“有人挖出你四年前在婦佳醫院一案的視頻,和鄒衛勤、許小屏的案子的采訪,剪到一起了。”
寧稚一驚“什麼?把我的案子剪輯到一起?”
她顧不上打印機往外吐的《起訴書》,接過手機“說我什麼了?”
“說你是底層人民的光!說你是天降紫微星,專門下凡幫女性的!”
寧稚哈哈大笑。
視頻一開始,她穿著風衣,站在婦佳醫院偌大的會議室裡,義正言辭地質問幾名穿白大褂的醫生
“你方口口聲聲說——王女士分娩的一切流程符合醫療規定。那我想請問——為何他院在產婦開到7指,就能將產婦送進產房待產,即便產婦有難產的情況出現,也能及時處理,最大限度保證產婦和孩子的安全!而你方,卻在王女士開全十指後四小時,還遲遲不讓她進入產房?”
“……其實你方一早就清楚婦佳醫院失責的地方在哪裡,你們提出一個月的時間調查,不過是想拖延王女士一家的時間……把人給拖死!”
醫院的人和律師摔門離去,王女士抱著懷裡的孩子,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她上前去,把他們母子扶起來,扶到一旁坐下,半蹲著身子安撫王女士。
視頻切入婦佳醫院一案的庭審,蕭讓在法庭上慷慨激昂地陳訴
“被告人不僅故意傷害新生兒,還危害了整個民族!這些孩子,是國家的未來!少年強則國強!他們原本有機會成長為科研人員,成長為偉大的科學家,成長為保家衛國的軍人,成長為救死扶傷的醫生,成長為教書育人的人民教師,成長為對國家有貢獻的人才……”
視頻切入法庭的宣判,他們為多個可憐的家庭和孩子爭取到了不菲的賠償,以及活下去的機會。
視頻繼續切入鄒衛勤一案,前麵簡單介紹了案情和媒體對鄒衛勤同學、家人的采訪,營造出冤假錯案的視覺感,再配以寧稚在檢察院外的采訪。
視頻最後切入了許小屏的案子,視頻用悲傷的配樂和聲調展現出這個案子。
“這是一個身高隻有一米二的殘疾人,她居住在廢品站附近一個棚戶房裡,房間常年潮濕,堆放各種各樣的廢品,她沒有工作的能力,僅能靠這些廢品換一些錢作為生活費……她的丈夫對她進行慘絕人寰的家暴,終於有一天,她在忍受了她丈夫長達九個小時的虐打後,親手結束了對方的生命,即使她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也許她覺得,就是被判死刑,也好過活在這地獄一樣的人間……據不完全統計,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女性曾經遭受過、或者正在遭受家暴,她們沒有犯任何錯誤,卻在地獄一般的婚姻裡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視頻插入趙春梅的采訪。
“我也問過她圖啥?她說——圖的是底層女性有人幫,不會求救無門、不會枉死……”
視頻的最後,黑色屏幕上跳出幾行白色的字。
【希望這個世界,多點寧律師,我們底層人民才會有希望……】
寧稚把視頻關了,手機還給張晗,說“這個視頻挺誇張的,我也隻不過是做一個律師分內的事,被他們渲染得我像是個活菩薩一樣。”
張晗接過手機“怎麼不是?連續兩個案子一分錢沒拿,卻在為他們拚勁全力。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但法律對普通人來說,是很遙遠、是有門檻的事情。而你,會成為一座鏈接他們與法律之間的橋梁。”
寧稚笑了下“真的挺趕巧。剛好程儒言沒時間做這些法援案件,剛好我回來了,剛好我成為了他底下的律師。”
“這是對你努力工作、為底層同胞伸張正義的回報!你應得的!”
寧稚笑著拿上打印機上的文件,裝到文件夾裡“我和方蘭明天一早坐高鐵去承德,先幫她把案報了,起訴書遞上去,估計中午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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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晗搖搖頭,玩笑道“你看看你,又開始做免費的案子了,還跑到承德去,虧得是年輕才能這樣跑。”
寧稚深吸一口氣“能幫則幫。”
張晗拿著書和手機站起身“明天要早起,你早點休息,我回屋睡了。”
她揚了揚手上的書“對了,這本書不錯,我看完還你。”
“好。”
……
翌日,寧稚六點半和方蘭一起出門,達成七點多的高鐵前往承德。
在車上,方蘭跟寧稚訴說她和男方的婚姻。
男方是教師,但性格古怪,四十歲了才經人介紹和她相識,她看男方工作不錯,就與之結合,婚後很快懷了兒子。
“兒子出生後,他突然性格大變,天天鬨離婚,也不曾關心過兒子,我看兒子還小,而且當時剛生完孩子,很怕孩子成為單親,就不斷隱忍退讓,他見我不離婚,就離家出走了。”
寧稚手中錄音筆亮著燈,問“他離家出走後,去哪裡住?”
方蘭搖搖頭“不清楚,不知道去哪裡住。兒子半歲的時候,他回來一次,又是鬨離婚,我還是不同意,當時我和孩子住著他的房子,我自己沒房子,我心說不離婚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一離我帶著兒子住哪兒去?他應該也是知道我的想法,就把家裡的東西都搬走,想以此逼我們母子出去,我沒辦法,隻好帶著孩子出去租房子。”
寧稚點點頭,專注聆聽。
“之後我們就正式分居了,他對孩子不聞不問,也不曾來看過。直到兩個月前,孩子病了,一直低燒不退,我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但是孩子的證件都在他那兒,我隻好打電話讓他送來。他當時很快就送來了,還帶著孩子忙進忙出,做各種檢查,我以為他改變主意,想好好過日子了,當時還挺開心。但是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後,他和孩子都不見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帶著孩子藏到哪裡去了。”
寧稚問“你們從認識到分居,一共有過幾次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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