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花粒飄飄灑灑,濃密的樹冠在草地上投下了大片的影,每個人的衣襟都沾惹上了幾縷桂花香。他們此時都頗具閒情逸致,在林間走走停停,浸沐在花香中,心曠神怡,不知不覺已閒步到了桂林深處。
剛剛顧著埋頭思索問題的陸辭從林邊疾步而來,很快追上了幾人。他往淩潺身旁一站,露出了個賊兮兮的笑,頗為諂媚地將淩潺叫去了一旁。他為了想出合理的說辭,剛剛都未進屋。
站在樹蔭下,頭頂花枝繁盛,淩潺抬眼淡淡地將麵前這個站姿散漫的少年瞧了一眼,嘴角憋著一抹笑,開口道“說吧,何事?”
陸辭透過一棵棵樹乾縫隙偷偷瞧了眼不遠處的幾道身影,確定陸景行沒有關注他們這裡的動靜,才訕訕地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一個字。剛剛才想好的說辭,此刻卻一股腦全忘了,這令他甚是惱火。
“無事,那我就先走了。”淩潺見他一副窘迫的模樣,隻覺得好笑。其實她早已猜出了他將她獨自叫到一旁是所為何事,但就是不點破,這小子是咎由自取。
陸辭埋頭望著草地,踮起一隻腳尖踩著一簇泛黃的草叢,抬手在後腦勺上撓了撓“那個,你幫我與府主說說唄,我真不適合管賬,沒準到時還會越管越亂。”
“這事我不幫,你這完全是禍從口出,自己和景行說去。”淩潺說完,作勢就要走。
陸辭趕緊攔住了她的去路,苦著一張臉“女俠,求求你了。如果府主肯原諒我,早就收回命令了,我求了他一路,可他就是不理我。其實我當時也沒說什麼嘛,就是不小心戳破了他的一點小秘密。”
“那我更幫不了你。”淩潺無奈的攤攤手,視線很自然地掠過陸辭落在了前方的一簇花枝上,臉上有著陸辭察覺不到的一絲狡黠。
陸辭聽她這樣說,先是眉頭一簇,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眼珠一轉,嘴角彎出一個神秘的笑來“女俠,你難道對這個秘密就不好奇嗎?”
“你會告訴我嗎?”淩潺瞥他一眼,語氣淡淡,顯得不怎麼感興趣。
陸辭繼續慢悠悠地踩著那蹙草,還時不時低頭瞧上幾眼,撇撇嘴道“你先去幫我求求情,我保證告訴你。還有,我倒是很好奇,進院子時,府主到底與你說了些什麼?你既然最後沒再追問。”
當然,陸辭不可能真告訴淩潺,否則,他估計他那府主非殺了他。再說,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府主。
“就這點小秘密,也值得與我講條件?你不就是說他夜宿青樓嗎?”淩潺挑了挑眉,一臉的無所謂,隨後望向陸辭那張表情凝滯的臉,“我問你,在遇到我之前,他可去過青樓?如實回答,我還可以考慮去為你求求情。”
呆愣過後,陸辭那張臉上瞬間滿是依然,一雙眼大睜“啊?你都知道了?該不會在門口時,府主就告訴了你這事吧?”
見淩潺點點頭,陸辭徹底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隻覺得淩潺大度。而且,他也未曾想到,他的府主竟敢如此大大方方的將這件事告訴淩潺。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府主這次也許隻是衝著那女子的才華去的,也沒乾彆的事。而且你儘管放心,以前絕對沒有。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他以前多半時間都在外遊曆,至於那期間去了沒有,我就不清楚了。”真不知陸辭這是在為陸景行開脫呢?還是故意要害陸景行,簡直是越描越黑,有的沒的全從他這張大嘴裡抖出來了。如若陸景行此刻在場,他定是完了。
也幸虧昨夜陸景行與淩潺在一起,不然,當淩潺聽了陸辭的這些話,陸景行怕是都不知該如何向淩潺解釋,雖然也知道淩潺不一定會信陸辭,但這樣的誤會最好還是不要有。
淩潺算是故意在套陸辭的話,就是想知道陸景行以前有沒有去過青樓。
她想,陸辭既然能認為陸景行昨夜去了青樓,也許並非憑空猜測,沒準陸景行以前就真去過那樣的煙花之地。想到這些,她心裡便酸溜溜的,還有些窩火,所以才用這樣的方法來套陸辭的話。
如若陸景行真去過,她定饒不了他。雖然是過去的事,但由於占有欲作祟,她心中依舊會介意。結果這問了等於沒問,聽這話,陸辭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陸景行以前一走就是很長時間,又沒人跟著。
不過,這次陸辭還真是憑空猜測出來的,算是無意之間將陸景行坑了一次。
瞧著淩潺轉身離去的背影,陸辭有些急了,連忙叫道“我可是將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也得說話算話吧?”
“這是自然,不過他聽不聽,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淩潺的腳步未停,也未回頭看陸辭,而是瞧了眼在林間蹦蹦跳跳的雀兒,然後微微改變了一點方向,朝著落在幾人最後麵的那道清俊的身影走去了。
陸景行是特意在等淩潺,因此落在了幾人後麵。此刻見淩潺走在有些凹凸不平的草地上朝他而來,他也不約而同地迎了過去,隨口問道“陸辭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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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與我說了。我問你,你以前可曾去過青樓這種地方?”淩潺與陸景行相對而站,抬眸瞟他一眼。她問這話時,臉上是一種從未流露過的嬌嗔,這樣的神情,以前似乎並不屬於她。
兩人半掩在樹蔭下,一明一暗地站著,細風之中偶有細碎的金黃花粒自枝間飄下。陸景行神情認真,盯著淩潺那張佯怒的臉看了良久,唇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搖頭道“從未去過。”
“不信,陸辭既然能這樣想,就說明以前也許就有過這樣的事。況且,我還親眼見過一次呢。”淩潺在瞧見陸景行那一臉認真神情時,心中就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並且心頭似乎劃過了一絲甜意,然而卻是嘴硬,想要看看陸景行還會怎樣解釋。
陸景行上前兩步,抬手輕柔地摘去了那幾粒鑽入她發絲間的花瓣,話語中夾雜著無奈的笑意“小潺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那晚豈能作數?你也看見了,我是追殺凶徒才誤入了那種地方的。看來給陸辭那小子的懲罰還不夠啊,那張嘴依舊沒個遮攔。”
“你彆先顧著說人家陸辭。去過一次就是去過一次,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從來沒有。哼,記住,以後再也不許去那種地方。”淩潺說著,忍不住抬眸白了陸景行一眼,帶著一絲傲嬌。這樣的神情,她也隻會在陸景行麵前偶爾不經意地表現出來。
對於淩潺這些不輕易表現出來的小性子,陸景行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心中更對的是欣喜。他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腰與她並排前行,笑得愉悅,點頭承諾著“好,小潺的話,我記住了,以後不去那種地方。”
“這還差不多。對了,陸辭可是求了我一件事,我已經答應他了,你看著辦。”淩潺神情已恢複了平日裡的平靜淡然,微微勾著唇抬頭看他。
這口氣,明顯是帶著絲威脅,不過在陸景行這裡卻很受用。他與她對視,眼裡似乎都是笑意“看來這次我不饒了他是不行了?那好,這次暫且放過你他。不過,他那張嘴險些給我招來洗不清的誤會,所以懲罰不能少。”
“打算如何罰他?”淩潺的步子悠閒,也不急著去趕上前麵那四道身影,順手在垂落於眼前的桂枝上摘下了幾粒,放在手心細細瞧著。
陸景行抬頭看了眼前方已經與鐘離沐他們走一起去的陸辭,搖頭道“還未想好。”
不知不覺,已走到了桂林的儘頭。而過了林子,前方是一片空地。陸景行略略指了指前方“走,我帶你挑馬去。”
走出桂林,巳時的陽光雖不比夏天,但依舊很強烈,毫無遮擋地撒在身上似乎也帶了幾分熾熱,兩人的腳步加快了幾分,遠遠便看見了空地那一邊的馬棚。
淩潺清楚地記得,他去年便是在這片空地上學會的騎馬,隻是當初挑選的那匹馬已經在天坑附近殞了命。因此陸景行才會帶她再次來到這裡,打算再送她一匹。
此時其他幾人依然還在林中徘徊,那裡陣陣微風夾雜著花香,清爽而幽靜。但他們看見淩潺與陸景行朝著空地對麵去了,也都紛紛出了林子,一邊緩步走著,一邊聽陸辭介紹那邊的馬棚。
兩個馬夫見陸景行走了來,連忙上去行禮。
陸景行頷首後讓兩馬夫退到了一旁,拉著淩潺走近了些,抬手指了指“喜歡哪一匹?”
瞧著眼前這一幕,淩潺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一笑,嘀咕道“這倒像是在送豪車呢,性質似乎是相同的,都是乘坐工具。”
這的每匹馬都是精良好馬,品種珍貴,有幾匹甚至可以算是千金難求在古代來說,這無異於就是現代的豪車。況且,像普通老百姓,彆說是貴重的馬匹了,就算是普通的馬都不見得能夠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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