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水會漲潮,露營的帳篷就搭在了臨海不遠處的地方。
莊仲提前預定好了海邊燒烤,就在沙灘上支起個天幕,幾人下船的時候食材和烤爐已經讓人備好了,想吃什麼就自己烤,那隻特意帶上島的帝王蟹也被拿走做處理。
老路把炭火弄好後就跟著去支帳篷,離著老遠就看到莊仲心不在焉的樣子,手裡拿著工具,每個角都鑿一鑿,愣是沒把帳篷支起來。
海風一吹,還刮飛一半。
老路上前把帳篷的一邊壓好,手撐在一旁搭了把手看著莊仲。
“想什麼呢?”老路問,“一個破帳篷能搭十分鐘。”
莊仲低著頭鑿了兩下邊角,悶著聲沒抬頭:“沒想什麼。”
“你少扯,”老路壓根不信,“從你下船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莊仲沉默著不作聲,等把帳篷支好了才站直身子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老路。
“我暈船不行嗎?”莊仲的語氣有些沉悶,“今晚你和燃哥住一塊,我自己睡那頂小的。”
“你他媽什麼時候暈過船啊?”
老路聽出了莊仲話裡的意思,目光朝不遠處的周燃看過去。
他正幫著夏眠支帳篷,倆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呢,有說有笑的。
老路心思一向最清明,他拿腳後跟想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生周燃氣了?”老路問,“因為夏眠?”
莊仲吐出口氣,沉悶一聲:“沒有。”
“你覺得我信嗎?”
莊仲這會兒沒心思和他逗悶子拌嘴,手裡東西一扔,拍了拍掌心的沙子,撂下話轉頭就走。
“你愛信不信。”
老路看著莊仲的背影“嘿”了一聲。
“還怪有脾氣呢。”
島上的人不少,正值夏季,海邊到處都是支著天幕野餐的人,風拂麵吹來,連浪都是滾燙的。
幾人坐在天幕底下,老路一邊烤著肉一邊拿夾子翻著碳火,屁桃兒和水草兩個挨在一起排排坐,一人手裡捏了根冰鎮菠蘿啃。
誰都沒說話,場麵出奇的安靜,也出奇的詭異。
那隻帝王蟹被拆開來做成了三吃,夏眠正和一隻腿較著勁,她虎口凹陷,看著就費勁。
周燃直接上手把螃蟹腿從夏眠手裡奪過來,又順手拿過她手裡的筷子把蟹肉挖到她的小碗裡。
他的動作做的利索自然,完全沒有避嫌的意思。
莊仲始終盯著他沒說話。
老路看出莊仲的不對勁,他頓了頓,把自己碗裡的螃蟹推到周燃麵前。
“把我這也弄了。”老路抬著下巴說。
周燃擦著手連頭都沒抬一下:“你自己不會弄?”
“就不會,”老路把手裡的烤肉夾一扔,“不弄不烤了。”
周燃哼笑一聲:“嚇唬誰呢?”
“就嚇唬你呢,怎麼著吧。”老路說的理直氣壯。
水草呆愣愣地啃著菠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小手一抖菠蘿順著衣服就滾下去,掉在了沙灘上。
她眨巴兩下眼,彎著身子就給撿起來了,她拍拍上麵沙子還打算繼續吃,被周燃一把拽住手扯了回來。
“扔了。”
水草可惜地看著手裡的菠蘿還不舍得扔。
“一會兒再給你買,”周燃說,“以後掉在地上的不準吃。”
她手上沾滿了沙子,紙巾也擦不乾淨。
一直默不作聲的莊仲此時站起身,冷不丁來一句。
“我帶她去洗手吧,正好去個廁所。”
莊仲說完拉著水草就走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