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出院以後周燃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帶回了家。
周楚萱說的對,她一個小姑娘以後要真擱身邊照顧著,很多事他們三個大老爺們還真不方便。
水草第一次來周燃家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從進了樓道開始就緊張,抓著周燃的小手攥得緊緊的,手心都冒汗。
老太太一大早就接到周燃的電話說要帶那小聾丫頭回來,連門都沒出,乾坐著等到了大中午。
周燃開了門,在鞋櫃裡翻了一圈也沒找到水草能穿的拖鞋。
他回頭往門外瞅了一眼,小姑娘還站在門後邊偷摸往裡瞅不敢進。
“進來啊,”周燃說,“站那乾嘛呢?”
老太太聽見聲兒從屋裡走出來:“來了啊?”
周燃把人拽進來給老太太看了一眼。
“就這個,你之前見過。”
“見過見過,”老太太連連點頭,“個兒沒怎麼長,小臉瘦了。”
“餓的,回頭領她吃飯去,”周燃進了屋,不知道從哪翻出一條新的浴巾出來,“你去給她洗個澡,不知道多久沒搓了,都臭了。”
水草站在門口聽見周燃這話,抬起胳膊偷偷聞了聞自己。
老太太接過周燃手裡的浴巾。
“我給洗啊?”
周燃抬頭看了她一眼:“那還能我給洗?”
“你能洗明白啥,”老太太嘀咕一句,“讓你洗你姐之前養的那個狗都費勁。”
“那狗腦子有病,誰洗尿誰一身,滿哪呲,”周燃指著水草說,“這個不尿也不呲,您給洗。”
老太太拿著浴巾對著周燃就抽了一下。
“顯著你那嘴會說話了。”
老太太上前領著水草進了屋:“她換洗的衣服都帶了吧?”
“帶了,昨兒給她新買的,還有貼身兒的,回頭連她那涼鞋一塊您都給扔了,全穿新的。”
“早說你帶人回來是給搓澡的,我就在陽台晾盆水了,正好這太陽大,曬到中午正好熱乎。”老太太說。
周燃坐在沙發上順手把電視機打開。
“現在不是有熱水器嗎?又不是小時候在院裡沒地方洗澡的時候。”
“熱水器那水調著費勁,水老是調不溫。”
老太太摸了一把水草那小胳膊小腿,嘴裡念叨著:“這也太瘦了,經不起搓吧?拿肥皂給洗洗就行了。”
“您還當年輕那會兒搓我的時候呢?”周燃說,“她不吃勁兒,您輕點糊愣著。”
老太太哼了一聲:“搓你那會兒咋了?小時候給你按盆裡洗個澡就跟拔毛鴨子似的按都按不住,不抽你一頓你都不消停。”
周燃反駁回去:“那誰給小孩洗澡直接拿熱水往身上澆啊?按得住的那是死鴨子。”
老太太懶得跟他扯,拽著水草就進了浴室。
周燃也沒心思看什麼電視,隨便切了個台就開始玩手機。
窗外的蟬聲叫的格外大聲,電視機裡放著老戰爭片,是老太太愛看的類型。
彈窗從界麵裡跳出來,周燃點開看了一眼。
是那隻白色的馬爾濟斯。
夏眠:【你什麼時候帶水草回來?】
周燃往浴室看了一眼。
裡麵就老太太一個人的說話聲,她念叨聲小,模模糊糊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年紀大了就喜歡一個人嘀咕著,跟自言自語似的。
周燃在外麵喊了一聲:“您跟她說話得大聲點,她耳朵聽不清,回頭又該自己瞎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