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一句話就把夏眠堵啞了。
她捧著個椰子看了半天周燃,一點黑社會的範兒都沒了。
她琢磨了好一會,得說什麼話能把周燃這句頂回去,心思了好一會,破局之法就隻有一個——
“要不我現在摳嗓子眼給你吐出來?”
周燃笑了下:“我謝謝您。”
他是發現了,夏眠這姑娘靦腆是靦腆,看著也乖,就是這嘴,總能時不時給你蹦出兩句你想不到的話。
還是那種和她外貌人設不符的話。
賊反差。
他掂了下手裡的椰子:“走吧,社會姐。”
夏眠揉了揉鼻子,心裡盤算著怎麼把那椰子再搶回來。
收了封口費,嘴還是那麼不饒人。
舊樓區那一片果然和周燃說的一樣,到了晚上沒路燈,隻有胖嬸那一棟民宿樓有幾扇窗戶還亮著燈。
周燃就停在樓下,等著夏眠進了屋再走。
鐵質樓梯走起路來都是“咚咚咚”的,每個腳步聲周燃都能聽見。
等夏眠上了樓,周圍終於靜下來。
她朝下麵看了一眼,黑暗中,周燃的身影還站在樓下。
他背過身點了支煙,夏眠眯起眼,隻有路邊有車經過時才能看清他,和手上夾著的那個小紅點。
身後的門被拉開,夏眠回頭看了一眼,男生一邊往外走,一邊把外套披在身上。
在和夏眠對視上的一瞬間,男生的腳步頓了一下。
夏眠看了他兩秒,轉身要往房間走。
男生突然叫住她:“你就是我媽說的那個隔壁租客吧?”
夏眠回過頭看著他,認出他就是胖嬸的那個兒子。
“是。”
“哦,”男生隨意問了句,“哪屋啊?”
這一層樓有六七個房間。
夏眠沒說話也沒回應,站著也沒動。
男生見她不說話,轉身下樓走了。
夏眠往樓下看了眼,等男生的身影不見了,這才把鑰匙拿出來往房門那邊走。
進屋前,她又向下看了一眼。
周燃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走了。
夏城雖然靠海,但氣溫還是高的離譜,喘口氣都是灼熱的,外麵的蟬越叫聲音越大。
客人躺在紋身床上,就那麼一會功夫,身下已經沁出了一層汗來。
他前兩天剛來紋了個滿背,回去老婆一看,倍兒好看,非讓他再來讓周燃給設計個圖,把她名字一塊給紋上。
紋的地兒還賊有心意,紋胸口上。
紋之前,老路還貼心給他剃了個胸毛。
他抬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熱的。
“你們這店夏天了也不裝個空調,”他呼出口氣看著給自己紋身的周燃,“這小哥兒還一臉心如止水的,你不熱嗎?”
周燃手上的機器沒停,正嗡嗡嗡響著,也沒回話。
他工作的時候不大愛說話聊天,注意力都放在手上。
老路接了話頭:“心靜自然涼。”
“你們這店今天還挺安靜的啊,我上回來還挺熱鬨的呢,一屋子的人。”
老路笑著說:“天熱了屋裡也不夠那麼多人喘氣兒啊,悶都悶死了。”
風鈴一晃,都沒來得及響。
老路回頭朝門外看了一眼,水草就站在玻璃門後麵,踮著個小腳抓著門把手正準備開門。
她個子小力氣小的,開門都不如屁桃兒順暢。
老路起身去把門推開,還笑著和水草打招呼:“水草兒啊,怎麼不長個兒呢。”
水草仰著頭朝他笑了笑。
她一進屋,目光就在屋裡四處轉著。
老路知道她在找什麼:“桃兒今天在家關禁閉呢,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