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助餐廳走出來的時候,夕陽剛好落下,橘黃色的光穿過一片翠綠,照著樹葉的光影落在柏油路上。
莊仲摸著肚子慢悠悠走在前麵,屁桃兒剛吃飽這會就犯了困,從餐廳走出來就要老路抱著,這會趴在他肩頭睡的正香。
水草抓著老路的衣角邁著小腿跟在後麵。
幾個人慢慢溜達著,周燃和夏眠遠遠跟在後麵。
兩人的距離不算近,周燃手插在褲袋裡,走的格外悠閒,始終保持著和夏眠一個速度。
“刺青怎麼樣了?”周燃倏地問了一句。
夏眠抬起手伸到周燃麵前:“結痂了,還有些癢。”
周燃垂著眼看著她手臂上那隻淺綠色的蝴蝶,胳膊就那麼細大點,蝴蝶一伸翅膀就占了一小半。
仔細看,陽光下還能照出她淡青色的血管。
“恢複的不錯。”他說。
“你手藝好。”夏眠說。
周燃嘴角勾了下,帶了點笑意:“誇我呢?”
老路說,周燃是夏城最有名的刺青師。
在夏城,他的手藝稱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而且周燃的天賦極高,接觸刺青行業還不過三年,那些雜七雜八的比賽他是不願意參加,不然獎項早就掛滿了整間“纏。”
夏眠低頭看著手臂上的蝴蝶,想說周燃不隻是刺青的手藝好,剜鮑魚的手藝也好。
她吃一塊,就永遠有一塊新的補上。
有時候是扇貝,有時候是螃蟹。
他也不吃,就像是剝著玩。
夏眠偷著看過他兩次,發現他給屁桃兒剝,給水草也剝,興致來了還給老路剝,喂到嘴邊的那種。
就是不給莊仲剝,惹的他在飯桌前哀嚎。
就跟逗小孩兒一樣。
他也不是真的煩莊仲,他逗莊仲的時候會偷著笑。
嘴角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他們好像都沒看到。
夏眠想,他好像也不是一個完全冰冷的人,至少算…有點人氣兒?
小孩子吃飽了就是會犯困,水草抓著老路的衣角跟著走,腿雖然倒騰著,但眼睛幾乎都閉上了。
夏眠眼看著她倆腳丫打架,一個踉蹌就要摔在地上。
“水草!”她喚了一聲。
老路和莊仲回頭看了她一眼,隻有水草還耷拉著腦袋走著沒反應。
周燃解釋說:“她聽不清。”
夏眠一愣,回頭看周燃。
他點了點自己的耳朵說:“這兒,小時候發燒燒壞了,隻有大聲說話的時候才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