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回去嗎?
童橋不是很相信。
沈伯這段時間也稍微了解了一些這個奴才。
他隻是說道“你的賣身契還在王府,怎麼都要回王府。”
童橋心稍微安定一些,點點頭同意了,他也實在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趕路。
再這麼下去,童橋都懷疑自己可能會死在路上,屍體就被隨意拋棄在路邊,主子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安葬他。
一時間,童橋的心裡是滿滿的怨念,怨念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怨念彆人,也怨念自己的運氣,怨念自己的身體。
完完全全陷入了負麵情緒中。
人生觸底了,童橋連爬起來,重新來過的想法都提不起來,亦或者是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
丟下了童橋,隊伍繼續告訴往京城去了,蕭景陽整個人都瘦削了下來,之前在江家養出來的一些肉都減下去了。
隊伍停在王府門口,王府居然掛上了白皤,這種東西隻有家裡去世才會掛上,門上也糊著白紙,白紙上寫著悼念之詞。
蕭景陽臉色慘白無比,差點從馬上栽下來,沈伯也是麵色巨變,王爺隻是受傷了,怎麼就去了?
“也許不是王爺。”沈伯扶著身體發軟站不住的蕭景陽,這樣無力的安慰卻讓蕭景陽打起精神。
蕭景陽無法接受,無法接受父親去了,也無法接受自己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麵。
蕭景陽走進王府,整個王府都掛上了白紙糊的燈籠,燈籠上寫著大大的‘奠’字,襯得環境越發淒迷和陰沉肅穆。
蕭景陽走了進去,看到一口紅漆棺木,麵前擺著白燭和紙錢,周圍掛滿了白布。
他環視一圈,沒有看到父親,蕭景陽身體忍不住一軟,幾乎是踉蹌著靠近棺木,看向了棺材裡麵。
父親正躺在裡麵,皮膚灰白,毫無生機地躺在裡麵。
他之前還在跟父親鬨脾氣,現在,父親就已經不在了。
所有人都盯著蕭景陽看。
王妃用帕子捂著嘴嚶嚶嚶地哭,悲切地看著繼子“景陽啊,你之前一直鬨著要離家出走,跟王爺鬨脾氣,王爺去之前都一直念叨著你啊!”
“王爺,王爺,景陽回來了,你快起來看看他啊,他不跟你慪氣了,你快起來。”王妃大聲哭著,卻口齒清楚地唱作俱佳。
周圍人看著蕭景陽的眼神都很微妙,不管如何,現在的蕭景陽孤立無援,而王妃,還占著長輩的身份。
沈伯擰緊了眉頭,一回來,王妃就把不孝的名頭扣到世子頭上。
非說世子是跟父親鬨矛盾慪氣離家出走,可王爺現在去了,這件事沒法澄清了。
蕭景陽麵色蒼白如紙,都快趕上棺槨裡父親的臉色了,他看著惡毒繼母的臉,仿佛戴了一張假白的麵具,麵具下是一張猙獰的,冒著黑煙的鬼臉。
蕭景陽突然喊道“是你,一定是你害了父親,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少年的心頭湧動著悲憤和仇恨,卻無籌碼和能力。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王妃踉蹌了兩下,似無法承受這般指責,哭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會這麼做,我一直照顧著王爺,王爺受傷太嚴重了,臨終前一直都在念叨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