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楊舒穎和覃音心裡都明白,這水有問題了,但她們能不喝嗎,當然不能,她們沒有理由不喝,牙疼,對紅糖過敏什麼的理由都太扯淡了。
而且他們既已選擇今天晚上就動手,那就算不喝這一次的糖水,也會有彆的東西,那還不如這糖水呢!
至少她們知道自己是怎麼喝的藥,什麼時候喝的,還可以想辦法吐出來……
這藥估計是迷藥,安眠藥之類的相似的藥品,就是不知道這藥有沒有什麼副作用,這藥肯定不是正規渠道購買的,也可能是他們自己自製的,這些不把人當人的惡魔,鬼知道他們會往裡麵加什麼,會不會給人的身體,神經造成傷害,留下什麼治不好的後遺症……
覃音心裡有些後悔,不是後悔自己不應該以身犯險,她是後悔為什麼沒有想辦法把這無辜可憐的姑娘從這件事裡摘出去,讓她也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可她也沒辦法啊。
這姑娘是他們先看上的目標啊。
這姑娘實在是太單純了,一看就是那種沒出過遠門,又什麼都不懂的,她這種,就是人販子最喜歡下手的對象,她要想抓人販子,她就根本沒有辦法幫這姑娘脫身啊!
她承認,在這方麵,她是挺自私的,隻想抓人販子,隻想找到自己好友的下落,從而就選擇性忽略了另一個無辜女孩的安全,是她卑劣無恥了。
現在雖然有些後悔,有些內疚,但事到如今,覃音不會臨陣脫逃的,也不會為了蔡阿妹打草驚蛇,她必須繼續進行下去……
對不住了蔡阿妹……
“謝謝姐,這糖水真甜……”覃音接過糖水,笑容明媚,吹了吹,便毫不猶豫的喝了幾口。
蔡阿妹雙手捧著自己的一杯糖水,有些呆,她以前很少能吃到糖的……
楊舒穎也喝了幾口糖水,能說會道的她,扯了個話題,就吸引了候大花的注意力,與她閒聊了起來。
覃音心裡一動,轉身,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奪走了蔡阿妹手裡捧著的糖水,為了不讓倒水的時候發出的動靜引起候大花的懷疑,覃音自己把自己那個喝的隻剩一個底兒的杯子塞進了蔡阿妹的手裡,而後又飛快地把蔡阿妹那個杯子裡的喝的隻剩一個底了。
楊舒穎心裡有些發緊,這姑娘到底為了什麼這樣奮不顧身啊!
“阿妹你快點喝呀!很好喝的……”覃音笑盈盈的對蔡阿妹說。
蔡阿妹此時心裡很是委屈酸楚,原來麵前這個漂亮的城裡姑娘,也不是真心喜歡她的,原來她也覺得自己不配吃好東西啊……
但蔡阿妹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喝了那個杯底。
候大花回頭就看見蔡阿妹在喝糖水,又很快被楊舒穎的話題給吸引了。
又聊了一會兒,楊舒穎再一次跟候大花道謝,而後提出自己需要去一趟廁所,覃音順勢提出自己和蔡阿妹也需要上廁所。
三人就把已經喝空了的杯子遞給了候大花,結伴去上廁所了。
候大花看了看喝的乾乾淨淨的三個杯子,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旅館的女廁所,沒有馬桶,但有隔間,就是那種一個小小的隔間裡,地上有一個茅坑。
廁所沒什麼問題,楊舒穎先進去上了個,而後覃音也進去了,她進去就摳自己的嗓子眼,壓著聲音,把自己喝進去的糖水吐了出來。
蔡阿妹在隔壁,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點聲音,但她沒在意。
上廁所不能上太久了,否則就會引起懷疑了,覃音感覺吐出來的差不多了,就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擦乾淨因為嘔吐濕潤的眼睛,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吐乾淨,也不確定蔡阿妹喝進去的那一點會發揮出多大的作用,但她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楊舒穎目送兩個姑娘回了房間,她自己也進了房間,然後關上燈,從包裡拿出來一塊毛巾,捂著嘴把自己喝進去的糖水都吐了出來。
她擦了擦流出來的眼淚,撫了撫胸口,走到窗邊,又打了幾個手語出去。
屋頂上的閭湛“嫂子和那兩個女同誌被下藥了,嫂子和蘇首長家的那個女同誌吐了出來,那個女同誌喝進去了一點……”
王宇“我這就通知軍醫院那邊安排醫生,準備給嫂子她們做檢查……”
楊舒穎坐在椅子上,在心裡歎了口氣,對那兩個姑娘說了句抱歉,她隻能陪著她們走到這了,她明白,她不是人販子的目標,這也是她特意為之,若是當時還有彆的選擇,她不會這樣以身犯險,深入敵營,她不是什麼大義無私的人,做不到舍身為人,她很惜命。
楊舒穎很清楚,就算沒有薑佑橙他們這些牽掛,她也不是那種為了彆人,大愛無私付出的人,若是一件事,她連十分之三的把握都沒有,她是不會參與進去的,不管受害者是誰,隻要不是她在意的人,她都可以事不關己,明哲保身,不會奮不顧身,愛人先愛己,她是自私的,她沒有先輩們那種大愛無私的付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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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她能力範圍內,她會出手,若是她需要把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那她不會冒險,以前如此,現在更是,現在的楊舒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她有想要相守一生的丈夫,她有疼她愛她,處處維護她的娘,她還有兩個可愛懂事,她想要看著他們長大的孩子,她就更惜命了,一點險都不想冒了。
再者,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是嗎?
楊舒穎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喝進去的藥沒吐乾淨,還是處於生理期的原因,她有些犯困,不過,她並沒有讓自己睡著,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
同樣躺在床上的覃音也沒有睡著,倒是旁邊床上的蔡阿妹不知道是喝進去的那點藥發揮了作用,還是她太累了,睡的呼呼的。
覃音其實挺希望是那點藥發揮了作用的,要不然到時候蔡阿妹要是醒過來了,很可能會暴露的,不過,她又很擔心,要真是那點藥發揮了作用,那藥也太霸道了吧。
也不知道那個大姐有沒有把自己喝進去的藥吐出來,候大花他們應該是不準備動那個大姐的,給她下藥,應該是怕她聽到什麼動靜吧。
就是不知道那個大姐是什麼人?
是警察姐姐?
還是她二姨父派過來的女軍人,那個大姐,感覺比她厲害多了啊……
……
淩晨一點多。
這個時間段差不多正是人熟睡的時候,街上靜悄悄的,一聲狗叫都沒有。
也是因為這幾條街上都沒有狗。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月光暗淡,星光稀疏。
一輛帶著車棚的拉貨三輪車停在了旅館後門,來人輕輕地敲了敲旅館的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