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父親,他——他——他沒死!?”
呂飛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到無以複加。
他幾乎是從出生起就沒有了父親,在他的腦海之中,關於父親呂超的形象,全都是通過彆人口中的點點滴滴而搭建起來的,他隻知道他的父親是一位萬人敬仰的大英雄,這不止僅限於他在戰場上的驍勇善戰、百戰百勝,更多的是他在對待世間黎民百姓時,所表現出的那份態度和責任。
所以,在呂飛的心中,對呂超的感覺同樣是以景仰和敬佩居多,至於那從小缺失的父愛,反而是從許沛然和秦明的身上感受得更多。
可即便如此,當聽到自己父親可能還活著的消息之後,呂飛內心仍是極度渴望能立刻見到這個從未見過的父親。
於是他緩和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之後,立刻問道“堂姨,您說的可是真的!那我父親他現在何處?我這就去找他!”
可單婉清卻說道“小飛,你先彆激動,我說的隻是可能,並沒有證實他真的還在。”
聞言,呂飛急忙問道“堂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呀!”
單婉清這才向呂飛說起事情的經過。
原來單婉清自從信佛之後,在每年他們呂家滅門祭日的那一天,都會去上京城外的護國寺中做場法事,並在寺中禮佛誦經七日。
單婉清之所以要這麼做,既是為了超度呂家的那些亡魂,也是為了懺悔自己身為後唐皇後卻沒能救下呂家滿門,更是為了替自己的夫君李釗義贖罪。
而就在當年上京大戰之前,她仍是跟往年一樣去了護國寺舉辦法事,可那一次卻發生了一些不平常的事情。
當時,在寺中的水陸法事做完之後,單婉清依舊如同往常一樣,遣退了那些宮中的侍衛,帶著一個貼身婢女,自己一個人住進了嵐心住持專門為她準備的禪房之中,專心誦經禮佛。
可就在入住護國寺後的第二日夜裡,她因想起了一些當年往事而整晚心神不寧,根本無法靜心禮佛。
於是,她便獨自一人來到後寺池畔的一處涼亭之中,想要借著月色觀池靜心。
單婉清雖貴為皇後,但她信佛之後一向深居簡出,雖並未出家,但也常年身著海青,不識她之人,根本看不出她乃是一國之後。
另外單婉清每年入寺之後,便要求寺中不要因她的身份而特彆對待,一切衣食住行都以平常僧侶的標準即可,常年都是如此,所以護國寺中也就習慣了她的要求,沒有再專門派人來為她值守。
因此,單婉清夜晚來到後寺這安靜的所在,沒人會特彆注意到她。
可就在她獨坐涼亭之時,忽然自遠處後寺佛堂之中,走出來了一名不是僧侶的老人。
因為來過護國寺多次,對於護國寺的規矩單婉清是非常清楚的,就算是在日間,後寺一般也是不接待平常香客的,更何況是在這深夜時分,怎麼還會有不是僧侶的人從佛堂中走出來呢?
單婉清頓時覺得有些好奇,便微微側身以亭柱刻意擋住了自己的身軀,想要在暗中觀察一下對方究竟是什麼人,竟能在夜間出沒護國寺的後寺佛堂。
可當那人從池畔的小道經過之後,單婉清卻吃驚地發現,她竟認識此人。
此人不是彆人,而是在唐皇李釗義身邊伺候了多年的老太監何福。
像何福這種常年服侍皇帝陛下的太監,雖說在宮中權力極大,但一般情況下,若非得了陛下地許可,是不能輕易出宮的。
可他竟然深夜出現在護國寺的後寺佛堂之中,這其中必有原委。
“難道是李釗義派他出宮來護國寺找嵐心有事?”單婉清不禁心中暗忖。
既然從佛堂出來了,那必是事情已然辦妥,可是看何福走的路徑卻並非出寺的方向,單婉清不禁頓感心中好奇,於是便暗中跟了上去。
單婉清的武功得自家傳,曾經也在江湖中闖蕩過幾年,隻不過她年輕時情場失意之後便退出了江湖,因此極少有人知道她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