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麵色凝重,心口沉沉。
原來在這麼早的時候,被汙染的海神之力就已經開始逸散了。
樹洞裡的雌性忍不住驚叫出聲:“我的天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崽崽尾巴上的傷口沒有愈合,反而看起來越來越嚴重了?!”
棄和蘇漁定睛一看,便看到巫醫的治愈異能對小崽子尾巴上的傷口並沒有任何用處,不僅如此,她還看到被勉強治愈的傷口再度裂開,創口麵積變得更大了一些。
小鮫人估計是忍不住了,嗚嗚的哭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喃喃的喊著:“阿姆,我疼……”
那小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樹屋裡的雌性聽著心都要碎了。
蘇漁心裡也難受得很,生了崽崽後她見不得同樣年齡的小崽子受罪。
她忍不住調動體內的淨化神力,上前想要幫崽子將他尾巴上汙染的海神之力淨化掉,棄卻不動聲色的攔住了她。
棄不知道小崽子的病是針對人魚還是所有獸人,他看小崽子這麼難受,心裡也不太好受,可他也不想讓蘇漁冒險。
卻沒想到,蘇漁直接穿過了棄的身體,伸出去的手,也直直的穿過了小鮫人的魚尾。
蘇漁愣住了。
棄也愣住了。
蘇漁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心口被一股巨大的無力攥緊。
她幫不了忙。
她無法改變過去。
棄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克製著沒將視線落在蘇漁身上,蹙眉看向小鮫人。
巫醫又加大了治愈異能,可依舊沒有用處,創口甚至還在繼續擴大,不得已,她隻能停了下來,麵色沉重的開口道:“我救不了他。”
巫醫沉重的歎息了聲:“準備好,送他去見海神吧。”
樹屋內的雌性趴在自己的獸夫懷中痛哭出聲。
屋內的氣氛也扁的沉重起來,棄抿著唇,眉頭皺得很緊,心裡也不是滋味。
可他不是巫醫,什麼忙也幫不上。
很快,巫醫就被叫去下一家了,巫醫身邊的幫手忙不過來,棄乾脆留下來跟著她打下手,幫忙搗碎一些藥材。
一連去了好幾家,每一家都是小崽子生了同樣的病,尾部鱗片脫落,人發著高燒。
除了小崽子,有一些成年鮫人也開始出現了高燒症狀。
最先出現高燒症狀的,是鮫人雌性,她們體質沒有雄性那麼好,一倒下就很難起來了。
鮫人部落裡的藥味更加重了,棄身上都染上了苦澀的藥味,之前一直跟在首領身邊的雄性鮫人尼爾也過來幫忙。
忙活了大半天,勉強將情況穩定下來後,他才開口詢問巫醫:“部落裡一共有多少族人生了病?”
“三百多人,大多數都是還沒進入亞成年的小崽子,少數則是體質不太好的雌性和實力較弱的雄性。”巫醫麵色沉重的坐在石頭上休息,艱澀的開口道:“我的治愈異能對他們沒用,反而會加重他們尾巴上的損傷。”
“反倒是藥草的效果對他們要好一些,隻是……我之前采摘的藥材有限,若有族人繼續生病……我的藥材,就不夠了。”
“不過,就算有藥材,我也不能確保他們能百分百痊愈,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們和健康的族人分割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讓部落直接舍棄這一部分生病了的鮫人。
尼爾心口發沉,沒有開口說話。
棄皺了皺眉,沒插話,心裡卻也不是滋味。
巫醫抿了抿唇,看向尼爾,神情凝重的開口道:“讓首領儘快做個決定吧,繼續拖延下去,族內生病的族人就會越多。”
尼爾沉默片刻,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知首領。”
尼爾起身要走,巫醫卻喊住了他,語句緩慢的開口道:“到那時候,讓首領把我和他們放在一起。”
她頓了頓,開口道:“我老了,身子骨也不好,指不定我現在也已經染了病,就讓我跟他們在一起,走完最後一程吧。”
尼爾腳步微頓,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沉默的轉身離開了樹屋。
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覺得心情有些沉重,他忍不住看向巫醫,開口道:“我們不能那麼輕易放棄,我們再堅持堅持,萬一還有希望呢?”
巫醫苦笑:“治愈異能沒有用,草藥也沒有用,還有什麼希望呢?”
“孩子,你是個好的,現在也沒有你的事了,回家去吧,好好待著,這段時間就不要出來了。”
棄嘴巴張了張,還想說點什麼,卻在這個時候,一個雄性抱著昏迷過去的小鮫人急吼吼的跑了進來,他眼眶赤紅:“巫醫,救救我的崽,求求你,救救他!”
“他剛才還好好的跟我吃飯玩鬨,突然就昏迷躺下了。”
棄吞下了喉嚨裡將要溢出的話,果斷從他手上抱過小鮫人,想要將他送到石床上去。
他這一抱,蘇漁就看到了讓她格外錯愕的一幕。
縈繞在小鮫人尾巴上,被汙染的海神之力,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沒入了棄的身體。
蘇漁看到的時候下意識伸出手去阻止,那抹海神之力卻穿過了她的掌心,隻留下了滿掌寒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