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鎮國公府裡,卻因為魏錚將珍姐兒帶走的行徑亂成了一鍋粥。
周氏自覺理虧,在嚴鬆跟前也抬不起頭來,便隻能讓人去把興哥兒找了過來。
可偏偏那時的興哥兒正在與房裡的柳兒廝混在一處,正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周氏的人來傳喚他時,他正慌不擇路地穿衣。
一去正屋,便見自己的爹爹正板著臉立在牌匾之下。
嚴如興最害怕嚴鬆,當即便瑟瑟縮縮地斂下了眸眼,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跟前。
周氏在一旁討好著給嚴鬆舉著扇子煽風,一見嚴如興,便道:“你爹爹有事要尋你。”
嚴如興怔然地一愣,隨後便問:“爹爹有何吩咐?”
“你媳婦兒回了娘家,一會兒你就去一趟魏國公府,向她低個頭,將她帶回咱們府上。”嚴如興瞧也不瞧周氏,隻如此對嚴如興說道。
嚴如興心裡愈發疑惑不堪,他雖不大喜歡珍姐兒,可婚後也不曾薄待過她。
好端端地,她為何要回魏國公府?
因見嚴鬆與周氏都是一副語焉不詳的嚴肅模樣,嚴如興也不敢多問,隻點了點頭。
他一走,嚴鬆才橫眉豎目地對周氏說:“下回做事可不能這般莽莽撞撞的。”
周氏心裡也覺得委屈,世家大族裡的婆母教訓兒媳是再稀鬆平常的事,她從前也是被婆母這般教訓過來的,怎麼珍姐兒就高貴些嗎?
“國公爺有所不知,是珍姐兒先在背後偷偷說我的不是,我這才責罵了她幾句。”
周氏語氣裡頗為幽怨。
嚴鬆卻是不為所動,隻道:“不論如何,這事被魏錚撞見了,咱們總要拿出些態度來才是。”
“是。”周氏不情不願地應了。
不一會兒,她又帶著一大群仆婦們趕去了嚴如月的院落。
此時的嚴如月仍是一副哀傷到無法自洽的模樣。
周氏見後便搖了搖頭,隻見她上前握住了嚴如月的柔荑,苦口婆心地說:“女兒,你不能再為了魏錚這般消沉下去了。”
嚴如月抬起淚眸,怔怔地望了周氏一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母親心疼你,可你如今已是魏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母親再心疼你,也無法件件事事都幫襯著你。”
周氏語重心長地勸哄著她:“這些事其實都是小事,左不過是姑爺寵幸個妾室,是你太愛重著姑爺,才會覺得這些事比天還大。”
寂寂無聲的屋舍裡,回蕩著周氏溫柔似水的勸語。
嚴如月聽著聽著便落下了兩行清淚,這樣的道理她已反複聽過無數次了。
可大道理聽得再明白又如何,她這般心愛著魏錚,是無法忍受著他在自己跟前如此寵愛寧蘭的。
周氏也意識到了嚴如月的沉默不語後天代表的意思。
她的女兒,自生下來起就是這麼一副倔強模樣。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說:“你若還想不通這麼一點,早晚是要和魏錚走到和離這一步的。”
黃昏前夕,嚴如興駕著馬踩著金澄澄的餘暉趕赴魏國公府。
翻身下馬後,魏國公府門廊處的小廝也不曾阻攔他。
金陽公主聽聞他的到來,雖則嘴角依舊沒個笑影,卻還是讓人去二房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