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公主坐鎮著中饋,魏錚負責來往迎客,二太太抽空躲在耳房裡流了場眼淚。
待賓客散儘後,魏錚才讓無名去西霞閣跑了一趟,話裡話外都是求和的意思。
無名奉命前去詢問寧蘭愛吃什麼菜肴,不想朱嬤嬤卻滿臉歉意地答話道:“姨娘睡下了。”
“這麼早?”無名環顧了一圈天邊尚未暗沉下來的黃昏餘暉,隱隱約約是猜到了世子爺和姨娘鬨了不愉快。
朱嬤嬤點了點頭,隻輕聲道:“姨娘還在氣頭上,讓這兩人湊在一起才是不好。”
於是,無名便把寧蘭已睡下的消息稟告給了魏錚聽。
魏錚臉色一沉,本就疲憊不堪的心因寧蘭避而不見他的舉措變得愈發難堪。
他默了默,便對無名說:“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魏錚心裡五味陳陳,愣了半晌後便走去了內花園,取了杯桃花釀飲了幾口。
煩悶之時,便遇上了不知死活的嬌蘭。
嬌蘭不知曉魏錚的脾性,隻被那潑天的富貴權勢迷了眼,硬是要湊到魏錚身旁,借故想攀上這棵大樹。
不想魏錚卻連個眼角的餘光都不肯遞給嬌蘭。
嬌蘭卻不氣餒,硬是舔著臉湊到了魏錚身前,笑著對他說:“奴婢學了一手替人按摩的手藝,世子爺可否想試上一試?”
夜色迷蒙,魏錚實在是懶怠搭理她,便將手裡的茶盞往嬌蘭頭上一砸。
好在嬌蘭反應極快,偏頭躲了躲,那茶盞隻砸到了她額頭一角,刮出些滲人的血痕來。
“不想死就滾。”魏錚厲聲嗬斥道。
這一刹那的魏錚恐怖陰森如地獄歸來的羅刹惡鬼。
嬌蘭嚇得立時從地上起了身,倉惶失措地逃出了內花園。
不多時,她在夜色的掩護下趕回了西霞閣,走回自己屋舍的路上碰上了前去耳房的朱嬤嬤。
朱嬤嬤見她捂著額頭,柔荑裡還滲下了血絲,便問:“這是怎麼了?”
嬌蘭搖搖頭,什麼話也不敢多說,隻不停地發著抖。
朱嬤嬤瞧出了怪異之處,便道:“是遇上什麼人了?”
“沒事,嬤嬤不必擔心。”嬌蘭連正眼都不敢看朱嬤嬤,這便躲進了自己的寮房裡。
可朱嬤嬤是個極為小心謹慎的人,聽得此話後便將心揣回了肚子裡,不一時她就走進裡屋去與寧蘭說了此事。
寧蘭與嬌蘭的接觸不多,料想著一個養蘭娘也不會出去惹是生非,便道:“許是她摔在了哪一處,她好歹也是我院子裡的人,嬤嬤拿些藥膏去給她吧。”
“奴婢覺得不像。”朱嬤嬤輕聲道:“經曆了芳箬一事,姨娘還是小心些,提她進來問一問吧。”
些許小事,寧蘭也不是很在意,這便道:“就依嬤嬤的。”
不多時,額頭上傷處草草處理過的嬌蘭便被朱嬤嬤領進了正屋。
寧蘭坐於上首,低頭瞥了眼下首的嬌蘭,隻問:“這傷是怎麼弄的?”
嬌蘭跪在下首,心裡是萬般地慌亂無措,她知曉寧蘭極為抵觸丫鬟蓄意勾引魏錚一事。
她也不是蠢人,若是貿然地說出自己在內花園裡被魏錚砸成了這般模樣,必然會被發現端倪。
可若是不說,寧蘭去調查一番的話也容易露餡,說不準連養蘭這樁好差事都丟了,她得想個自圓其說的法子才是。
情急之下,嬌蘭便朝寧蘭磕了個頭,隻道:“奴婢在內花園裡遇上了世子爺……世子爺似是喝多了酒,把奴婢當成了姨娘……奴婢寧死不從,才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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