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箬的這點異樣並非引起寧蘭的疑心。
隨著魏錚接連三夜都宿在了西霞閣,而不曾踏足清月閣的舉措,一時間西霞閣內外的主仆們都是一副喜意洋洋的模樣。
誰不知曉寧蘭受寵,隻是沒想到像冰靈這般貌美女子的出現也撼動不了她在魏錚心裡的地位。
經了此事,寧蘭在魏國公府的勢頭愈發強盛了些。
嚴如月為此著急不已,周氏又不想登魏國公府的門,便隻讓身邊的嬤嬤給她遞消息。
周氏的意思是,要讓嚴如月想儘法子把魏錚留在清月閣裡,哪怕是用下迷藥這樣的下三濫手段也好,總要破了眼前的困境才是。
唐嬤嬤唯周氏的話是從,見狀便勸嚴如月:“夫人還是聽太太的話吧,這天底下待你最好、最疼您的人就是太太了。”
嚴如月怔怔地坐在臨窗大炕上,手裡還拿著周氏的親筆所書,聞言隻是嘲弄一笑:“要我千方百計地留下夫君,然後逼著他寵幸彆的女人嗎?”
她這般深愛著魏錚,哪怕被他冷落至此,這份愛依舊矢誌不渝。
於嚴如月而言,沒有什麼比眼睜睜地瞧著自己的夫君去寵愛彆的女子來得更痛苦與煎熬的。
唐嬤嬤知曉她生了副癡心腸,便道:“夫人,如今可不是揣著小兒女情思不顧大局的時候。奴婢知曉您對世子爺一片深情,可也得等扶持起冰靈,把寧姨娘的氣焰打壓下去些後方能去計較彆的事。”
唐嬤嬤好說歹說地苦勸了一番,總是是勸的嚴如月點了頭。
她笑道:“嬤嬤放心,我心裡有數。”
於是,唐嬤嬤便領了她的命去外書房堵無名。
無名待唐嬤嬤的態度十分冷淡,一聽她問起魏錚的行蹤,嘴裡便冒出了一句“無可奉告”。
好在唐嬤嬤也極有耐心,隻笑著從袖袋裡拿出了一塊玉佩,又當著無名的麵砸碎在了地上。
“無名,你若是不讓我見一見世子爺,這碎裂的玉佩可是全在你身上了。”
無名一愣,旋即望向了滿臉不懷好意的唐嬤嬤,立時怒然地問:“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是你砸的玉佩。”
唐嬤嬤立在廊道之上,前後左右侍立著的都是嚴如月的心腹。
她挑高了眉目,笑著問:“你們可都瞧見了,是誰摔壞了玉佩?”
那些仆婦們異口同聲地說:“是無名砸碎的。”
無名霎時臉色一白,唐嬤嬤又笑意凜凜地望著他:“隻要你幫我給世子爺遞個話,這事就與你無關。”
短短幾息之間,無名就被唐嬤嬤逼入了擎肘難行的境地。
除了應下此話,他似乎沒有彆的選擇。
這段時日,無名與朱嬤嬤之間已是相處得親密無間。
甚至還在魏錚的見證下認了乾親。
人心皆偏,無名的心總是偏向西霞閣的。
他被唐嬤嬤逼迫得沒有了選擇的餘地,隻能聽她的話去給魏錚送信。
黃昏之時,魏錚下了值。才走到魏國公府門前,便見一臉頹喪的無名站在門廊上等著他。
魏錚還以為是西霞閣裡出了什麼事,隻上前問:“怎麼了?”
無名瞥了眼魏錚俊朗如玉的麵容,將話語放在揣度了一番,隻說:“世子爺,夫人派人請您去一趟清月閣。”
“去清月閣做什麼?”魏錚蹙著劍眉反問道。
無名愣了一會兒,隻答道:“奴才不知,不過看唐嬤嬤的模樣,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尋世子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