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刑部忙碌了幾日的功夫,連吃飯喝水的功夫都沒有,為了推行刑部的律令而奔走忙碌。
推行律令是國之大事,魏錚不敢鬆懈半步。
不曾想會有人來刑部向他遞上急信,說是府裡出了大事,嚴如月與寧蘭先後流產。
關於嚴如月懷孕一事,魏錚與寧蘭心裡都存著幾分疑惑。
冰霜的死讓這點疑惑又蒙上了一層陰翳。
隻是魏錚忙於刑部的事務,分不出神來細究這其中的關竅。
就在他忙碌之時,哪裡想到會有這般噩耗降臨。
所以魏錚便果斷地撂下了刑部事務,立時趕去了西霞閣。
迷蒙的夜色之中,西霞閣的內寢裡被一陣濃重的血腥味籠罩。
朱嬤嬤等人正帶著丫鬟們端出裝滿血水的銅盆。
每端出一盆血水來,魏錚的心就如墜寒窟。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床榻旁,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寧蘭,眸中浸潤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歉疚。
朱嬤嬤見狀便帶著其餘的丫鬟們退到了外間,留給魏錚與寧蘭獨處的機會。
而寧蘭隻是柔柔弱弱地倒在了魏錚的懷抱裡。
約莫半個時辰後,她才悠悠轉醒。
此時的寧蘭已被那嗜骨的痛意折磨得神魂皆失,比起身上的痛意,還是失去孩子的苦痛之感更折磨著她。
昏迷前,寧蘭曾聲淚俱下地懇求過府醫,懇求著他救救自己的孩子,可耳畔卻隻能聽見府醫搖著頭的歎息之聲。
“姨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很不容易了,這孩子是保不住了。”
寧蘭心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睜著淚眸昏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極為漫長的噩夢,夢裡她生下了活潑可愛的男嬰。
本是母慈子孝的溫馨一幕,不想屋裡卻突然出現了幾個彪形大漢。
那幾個大漢將寧蘭團團包裹,又當著她的麵活生生地掐死了她的兒子。
寧蘭從噩夢中蘇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陷在熟悉的懷抱之中。
她愣了愣,而後再恢複些神智去辨認眼前之人的麵容。
片刻後,她死死隱忍著痛苦的心緒裡陡然炸出些蓬勃的恨意來。
隻見寧蘭伸出手緊緊地攥住了魏錚的胳膊,凝著淚說:“爺,咱們的孩子沒有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嗓音尖利得好似擰出了苦汁一般。
魏錚心裡極不是滋味,聽了這話後眸中竟是也沁出了些水漬。
他滿懷著愧疚,不知曉為何自己隻是去了一趟刑部,府裡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嚴如月流產一事且不去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寧蘭卻是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不怪魏錚的心偏,他在西霞閣的日子過的舒心又愜意,天知曉他在知曉寧蘭懷了身孕的時候心裡有多高興。
可沒想到才高興了沒多久,就聽聞了這般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