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和雪兒也點了點頭,隻說:“是了,上回姨娘去清月閣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嗎?”
寧蘭隻猶豫了一刻鐘,便從臨窗大炕上起了身,自嘲般地笑道:“原以為做了爺的貴妾就不一樣了,不成想還是這般任人宰割。”
這話說的戳心,丫鬟和婆子們都不敢應話。
朱嬤嬤與芳箬服侍著寧蘭換上了一身鮮亮的衣衫,一行人便走去了清月閣。
此時清月閣內外也沒有閒雜人等的身影。
唐嬤嬤好似早先就預料到了寧蘭與朱嬤嬤等人會出現在此一般,立時笑著迎上前道:“姨娘總算是來了,夫人已等候您許久了。”
寧蘭勉強笑笑,隻攏了攏鬢邊的發絲道:“夫人可在午睡?”
唐嬤嬤笑著將她引進了裡屋,邊領路邊不忘說:“夫人自從懷了身孕後,便格外嗜睡,若不是今日等著姨娘來清月閣說話,隻怕早已睡過去了。”
這話的意思是,嚴如月此時此刻就在內寢裡等著寧蘭。
寧蘭心裡不安得厲害,偏偏又不能在唐嬤嬤跟前表現出來。
這場鴻門宴有了金陽公主的相幫,她便一定要來這清月閣走一趟,裡屋內等著她的又不知是什麼了。
走進內寢後,寧蘭抬眸便瞧見了浮動著的影綽珠簾。
掀開珠簾,便見內寢裡坐著幾個極為眼熟的人物。
周氏與嚴如月。
寧蘭心裡立刻警鈴大作,先跪在地上朝嚴如月與周氏行了禮。
她禮數周全,一時也無法讓上首的兩人挑出錯來。
周氏端著自己手裡的茶盞,慢條斯理地翹起了蘭花指,隻說:“今日你來,可是為了向你家夫人道謝的?”
說的就是嚴如月賞賜給寧蘭青白釉的瓷器一事。
寧蘭儘力穩住心池的寧靜,隻捏起了自己的心,言行舉止都不敢露出半點不敬來。
料想著這兩位高高在上的貴人也不能無的放矢,在她沒做錯任何事的情況下刁難她。
“夫人大恩,寧蘭銘記於心。隻是這青白釉的瓷器太貴重了一些,寧蘭不敢受。”
嚴如月笑了笑,抬起眸子打量了她一眼,而後道:“我難道還缺這個?我賞你的,你拿著就是了。”
話儘於此,寧蘭也不好推脫。
幾句客套話的功夫,唐嬤嬤便帶著幾個丫鬟進了屋。
丫鬟們的手裡都捧著一盞燕窩,周氏先接過了一盞,儘數飲下後便將茶盞遞給了嚴如月。
“這燕窩滋補身子,對你腹中的胎兒也好,多喝些吧。”
嚴如月笑著點了點頭,又吩咐丫鬟們搬了個團凳進屋。
寧蘭也跪了一刻鐘,她這個“賢妻主母”不好再刁難她下去。
“起來吧,都是一家子姐妹,彆跪著說話了。”
嚴如月異於往常的柔善與溫和,映在寧蘭的眼裡卻像是蟄伏暗處的毒蛇在吐信子一般滲人。
她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往團凳上一坐後便道:“夫人瞧著麵色不大好看,可是因冰霜的事傷心的緣故?”
提到“冰霜”二字,嚴如月的麵色便倏地黑沉了下來。
一旁的周氏頻頻給她眼神示意,才算是讓嚴如月冷靜了下來。
她隻與寧蘭說:“冰霜這孩子可憐,等她五七的時候,多給她燒點紙錢就是了。”
周氏仍是沉默不語。
寧蘭也舉棋不動,不多言多語。
周氏與嚴如月眼神交換了一番,嚴如月便捧著茶盞將餘下的燕窩粥儘數喝了下去。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