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她胃口本就不佳,也吃不下什麼膳食,索性就隻喝了碗燕窩粥。
朱嬤嬤見狀心裡隱隱有些擔憂,等到午後便讓人去把府醫請了過來。
府醫趕來了西霞閣,替寧蘭診脈後,立時道:“姨娘上月裡的月事可準?”
寧蘭隻道:“比起上上個月,稍微遲了幾日。”
那府醫捋了捋自己發白的胡須,隻道:“老朽診脈十餘年,甚少遇到這般奇怪的脈象。姨娘不妨與世子爺提一提,讓他去宮裡請個太醫過來,好為姨娘診治一番才是。”
魏錚寵愛寧蘭的消息不僅傳遍了魏國公府,連京城之中也都流傳著這等傳聞。
府醫這話不假,以魏錚在刑部欣欣向榮的勢頭,請個太醫也不算什麼大事。
隻是寧蘭聽得“太醫”二字心裡發怵,總是有些害怕。
府醫見她神色慌張,便笑著開口道:“姨娘彆怕,太醫來了多半會告訴您個好消息。”
身側的朱嬤嬤聽得著急不已,急性子的她便截斷了府醫的話語,道:“您可不要在這裡賣關子,姨娘有什麼毛病直說就是了。”
府醫搖搖頭,隻道:“不是老朽不想說,是老朽無法作準,若是貿貿然開口,隻怕會讓姨娘空歡喜一場。”
這話一出,朱嬤嬤似是察覺到了裡頭的隱情,矍鑠的眸中頓時隱現幾分喜悅。
寧蘭也是後知後覺地讀懂了朱嬤嬤這話裡的言外之意。
她愣了愣,半晌道:“府醫,可是我有了身子?”
那府醫也沒想到寧蘭會這般聰慧,她既已猜到了這些,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
“這脈象瞧著像是喜脈,隻是又不真切,還得尋個太醫來說個準話才是。”
話音甫落,寧蘭便從臨窗大炕上起了身,秋水似的明眸裡露出幾分怔愣與不敢置信來。
府醫忙道:“這事還沒有作準,姨娘可不要高興的太早。”
此時此刻的寧蘭已沉浸在了無邊的喜悅之中,哪裡還顧得上府醫的話語。
朱嬤嬤也很是為寧蘭高興,想著等魏錚下值之後將這好消息告訴他,可轉眼想到府醫說這事還沒有作準,便隻能壓下心中的激動,與寧蘭說:“姨娘,若這事當真,您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世子爺?”
寧蘭心口怦怦亂跳,刹那間不敢相信府醫的話語。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沉下心來,不多時府醫便告辭離去。
寧蘭歡喜著望向了朱嬤嬤,朱嬤嬤也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怪道姨娘近來胃口不好,原來是在這上頭出了症狀。”朱嬤嬤笑道。
寧蘭喜滋滋地用了碗燕窩粥,等到黃昏落幕的時候,魏錚終於回了西霞閣。
寧蘭披著墨狐皮大氅候在了廊道上,她瞧著庭院裡窸窸窣窣的碎雪,心裡卻是安寧無比。
無論嚴如月是假孕還是當真有了身孕,隻要寧蘭真真切切地懷上了魏錚的子嗣。
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於是,魏錚在踩著夕陽的餘暉走進西霞閣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便是笑容甜美的寧蘭。
這一整日的疲乏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儘。
魏錚匆匆地走到了寧蘭身前,含笑著與她說:“今日怎麼來這兒等我了?”
寧蘭秋水似的明眸裡掠過幾分歡欣的笑意,她難得露出了幾分柔柔弱弱的嬌怯來。
她一臉春情,依偎進了魏錚的懷抱裡,隻道:“世子爺,妾身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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