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公主瞥了眼怒意凜凜的魏錚,驟然把喉嚨口裡卡著的那些為嚴如月說話的話語咽了下去。
“英武這孩子糊塗,難道你也糊塗不成?當初母親讓你收用寧蘭,是因為你媳婦遲遲懷不上子嗣,如今嫡子擺在眼前,你又何必要逆著她的心意?”金陽公主如此勸道。
誰知魏錚聽了這話,卻愈發怒難自抑地說道:“母親不必再勸了,我不會去清月閣瞧她的。還有母親若是不願意主持寧蘭的納妾禮,兒子便去另尋他人。”
說罷,魏錚便拂袖而去,隻留給金陽公主一個決絕的背影。
金陽公主歎息了一聲,並未阻攔魏錚的遠去。
是夜,魏錚疾步匆匆地趕來了西霞閣。
寧蘭正坐在臨窗大炕上侍弄著手裡的針線,聽得屋外有人通傳魏錚到來,便放下了手裡的針線。
不多時,魏錚掀開了通往內寢的簾帳。
影影綽綽的燭火下,他瞧見了正端坐在臨窗大炕上的寧蘭。
魏錚的心忽而軟成了一灘春水,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來。
“今日都在忙什麼呢?”
寧蘭笑著走到了魏錚的身前,將桌案上描了一半的花樣子遞到了他眼前。
“我想著給爺做個扇套,這鬆柏高尚,與爺的脾性極為相襯。”
寧蘭在不動聲色間將魏錚讚美了一番,魏錚聽後隻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你做的都好。”
西霞閣。
一夜旖旎後,魏錚便將倦極了的寧蘭攬進懷裡,輕柔地撫著她的鬢發。
撫著撫著,他便憶起了方才寧蘭哭求著自己放過她的可憐模樣。
也不知曉自己為何發了狠。
當初他最怕的就是寧蘭圖謀權勢與富貴,攀著他不肯痛快地離去。
如今卻是他不想寧蘭離開。
這一場錢貨兩訖的交易裡,到底是他先食了言。
“寧蘭,兩日後就是你的納妾禮,我想著明日去戶部為你銷了賤籍。”
寧蘭依稀聽見了魏錚嘴裡的話語,便胡亂地應了幾句。
翌日清晨,寧蘭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瞧不見魏錚的身影。
朱嬤嬤端著燕窩粥進屋,囑咐寧蘭將其儘數喝下後,才道:“爺說去給姑娘銷奴籍了,姑娘快些起身吧。”
寧蘭一怔,一碗暖融融的燕窩粥才下肚,正覺訝異之時,芳箬又急急匆匆地走進了內寢。
她額前密布細細密密的汗珠,隻道:“姑娘,奴婢聽大廚房的人說,如今在大廚房裡做飯的人換成了夫人身邊的嚴婆子。”
也就是那個在糕點裡下毒,害得南煙母子慘死的嚴婆子。
這事無聲無息地了結,嚴婆子甚至都沒有受到半點懲罰。
寧蘭聽得此話,心裡的怒意洶湧而起,隻是麵上卻絲毫不顯。
見她不聲不響,朱嬤嬤便在一旁說道:“想來是夫人懷了身孕,公主也想讓她過的舒心些。”
金陽公主如今已經站在了嚴如月這一頭,隻恨不得將全天下的珍寶捧到她身前去。
這般行徑,如何不讓人在私底下感歎歎息。
好在寧蘭早已認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她從不把為南煙複仇、為自己爭氣的期望放在彆人身上。
“我知曉了。”她淡淡一笑,並未再深究下去。
午後,本該在刑部當值的魏錚趕回了魏國公府。
他一徑走來了西霞閣,將那奴籍文書遞給了寧蘭,隻道:“隨你怎麼處置這文書,不論是燒了還是燒了還是撕了,全憑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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