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見狀則是嫣然一笑,眼瞧著英武這般珍視疼惜南煙,心裡頓時十分高興。
在她眼裡,南煙除了是她的摯友以外,還是個堅韌果敢的女子。
雖身於泥濘,內裡卻美好如雪,值得這純粹與真摯的愛。
南煙則是赧然地低下了頭,因覷見了寧蘭打趣的眸色,便道:“我在王府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今日見了寧蘭,心裡是萬分高興的。”
英武忙將手裡的茶壺遞給了魏錚,並擠眉弄眼了一番。
魏錚一怔,一向被人伺候的他何曾做過這等給人倒水的活計?
英武卻是不解風情地指了指寧蘭身前已空蕩蕩的茶盞,“快些給她倒點茶水,難道還要我幫你不成?”
魏錚愣了一瞬,到底還是依著英武的話給寧蘭斟了茶。
寧蘭盈盈一笑,隻輕聲謝過了魏錚。
魏錚還沒言語的時候,英武卻已貿然開口道:“小嫂子,你就得多遣他做活才是,彆總是慣著他。我們南煙在王府裡待得無趣,往後可否時常來尋小嫂子玩?”
他這話說的討巧,字字句句裡都能顯露出她對南煙的重視來。
高高在上、嬌生慣養的天潢貴胄,卻能為了南煙將姿態擺到了最低點。
寧蘭心裡不可謂不感動。
她想,南煙是比她幸運的,哪怕小英平王終有一日要迎娶正妻,可隻要他對南煙的情意為真。
寧蘭便為南煙高興。
安身立命,不外乎此。
夕陽初上,眼瞧著也該到了分彆的時候。
南煙依依不舍地攥住了寧蘭的皓碗,美眸裡湧動著幾分淚意。
英武知曉她心裡不舍,便與魏錚去了隔壁雅間,裝出一副要聊官場大事的模樣。
留她們在雅間敘話。
寧蘭先開口說起了這兩場火災,她將火場的凶險一筆帶過,隻道:“沒什麼大事,好姐姐,你瞧我如今還平平安安的呢。”
南煙卻持著淚眸凝望著她,說話的嗓音裡染著幾分顫抖:“你彆唬我,兩場衝著你而來的大火,怎麼可能不凶猛?”
她哀歎一聲。
做人妾室隻有這樣的下場。
英武如此心愛著她,甚至願意為她對抗英平王和英平王妃。
縱使如此,他也逃不開要迎娶正妻的那一日。
南煙本克製著自己的心緒,竭力忍耐著不對英武動情。
她是漂泊慣了的人,見識過人心冷漠、世事浮沉,不敢把自己的後半生交付在男人的情愛之中。
可英武太過赤誠、太過無畏,活生生地將自己的真心捧到了南煙眼前。
她,她也漸漸地動了心。
寧蘭問起南煙與英武一事,她的兩靨染上了些嫣紅,愣了愣後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切儘在不言中。
寧蘭也笑著沒有再追問下去。
等英武帶著南煙離去後,她也跟著魏錚一同回了魏國公府。
許是與英武交談了一番的緣故,魏錚的心緒豁然開朗了幾分,嘴角也終於有了些笑意。
晚膳擺在了西霞閣,魏錚吃了幾口後便放下了手裡的筷箸,盯著寧蘭素白的臉蛋說:“你可知曉今日我為何要帶你出魏國公府?”
寧蘭搖搖頭,靜候著魏錚接下來的話語。
“今日本該是鎮國公嚴鬆來我們府上興師問罪的日子,我實在懶怠與他周旋,索性就避了出去。”他道。
寧蘭心中一驚,怎麼也沒想到嚴如月竟還會做出如此蠢笨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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