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一夜,嚴如月都心不在焉。
魏錚隱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一向都知曉嚴如月有些善妒衝動,於是夜裡,等嚴如月睡熟之後,他便走出內寢,將自己身邊的小廝無名喚進了屋裡。
他麵色冰冷似鐵,居高臨下地問無名:“外頭出了什麼事?”
無名神色有些閃爍,卻也不敢欺瞞。
“有人在梅園縱火,火勢巨大,幸而石頭和石柱英勇救主,寧蘭姑娘與朱嬤嬤安然無恙。”
“怎麼起的火?”魏錚皺起劍眉問,語氣稱不上愉快。
無名說這話時,有些驚怯地瞥了一眼內寢的方向,便道:“興許是近日風大乾燥,無緣無語起的火。”
這話說的實在太過虛假,任誰都能聽出裡頭的玄機來。
作為嚴如月的枕邊人,魏錚了解自己妻子的性情,更知曉她是能做出放火燒人之事的人。
當初嚴如月懲治自己庶妹和堂妹的事,魏錚也略有耳聞。
隻是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妻子。
可如今寧蘭在這事上實在委屈。
寂寂深夜裡,魏錚歎息道:“你去把丁蘭和朱嬤嬤帶到我京郊外的莊子上,並告訴她,明日我會去莊子上瞧她。”
話音甫落,無名猛地抬起頭,眸中難掩震爍。
要知曉京郊裡的莊子可是魏錚私產裡最值錢的地方,裡頭的小廝和奴婢也是世子爺最信任之人。
寧蘭姑娘遭了一場火災,卻因禍得福,進了世子爺私產的莊子裡過活。
夫人這一把火,可真是燒錯了地方。
無名去安頓一行人時,朱嬤嬤氣得七竅生煙,苦澀道:“爺可一定要為我和姑娘做主啊!”
她的眉目間還染著黑黢黢的煙霧,瞧起來好不可憐。
無名曾受過朱嬤嬤不少恩惠,心裡也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一旁的寧蘭小臉蒼白,滿心都是絕後餘生的驚懼。
她最怕火。
幼時爹娘懲治不願意乾活的她時,便用滾燙的燒火棍灼傷過她的皮肉。
她仿佛回到了最困頓難堪的幼時,脆弱,難堪,瀕死。
到了京郊的莊子上,無名在寂寂深夜裡瞥了好幾眼寧蘭,隻依稀能覷見她柔靜如明月般的秀美側顏。
她身上隻披著一條素色的寢衣,樣式十分簡單,不過在衣襟處繡著一朵小百花而已。
這樣樸素,偏偏在迷蒙的夜輝下,襯出了寧蘭姣瑩勝雪的美色來。
無名不敢再多看,將朱嬤嬤和寧蘭領進蘇園後,便道:“世子爺的意思是,姑娘以後就安心在蘇園裡住著,絕不會再有人惡意縱火。”
蘇園是魏泱私產裡最貴重的一處,連嚴如月也無法安插進去人手。
魏錚用這一處雄偉奢靡的莊子,堵住了寧蘭喊冤的資格。
寧蘭在蘇園的正堂裡怔了許久。
生生咽下了這難以言喻的委屈,不得伸張、不能提及。
她隻是借著影影綽綽的燭火打量了一眼蘇園裡的陳設布局,便知曉這是一處足以稱得上是雕欄玉棟的宅院。
比梅園不知要好上多少。
可那又如何?
朱嬤嬤瞧出了寧蘭的異樣來,便塞了一錠銀子給無名,隻道:“多謝無名小哥。”
無名死活不肯收,朱嬤嬤卻不許他推辭。
這時,沁兒和雪兒已在芳箬的帶領下替寧蘭熏好了鋪蓋。
無名見狀便告辭離去。
蘇園裡統共有兩個管事和十幾個丫鬟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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