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這樣行事謹慎穩妥的人,一旦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定是會第一時間給寧蘭送信。
如今寧蘭打聽不到半點消息,自然心急如焚,想儘法子要去探聽魏錚的行蹤。
朱嬤嬤怕她以卵擊石,想著小南安王那裡必定擁躉眾多,寧蘭此去等同於白白送了性命。
“奶奶,還是要三思後行的好。”朱嬤嬤苦勸不得,見寧蘭聽不進去她的話語,便道:“您好歹看在青姐兒的份上,千萬彆輕舉妄動。”
魏錚離去前再三囑咐寧蘭,讓她不要牽扯到這些醃臢事之中。
這些話盤旋在寧蘭的耳畔,輕輕撥弄了一番她的心弦,一瞬間壓下了她心頭的無措與慌亂。
可轉眼想到魏錚如今生死未卜,小林氏也不知下落。
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都不見了蹤影,她怎麼可能在這高門大戶裡安然自得地享受著擁有的一切?
所以,寧蘭想了又想後還是決定要去京郊外找一找魏錚。
朱嬤嬤怎麼勸也回轉不了她的心意,便隻能說:“那老奴把青姐兒抱去金陽公主那裡。”
這也算是給寧蘭提了醒,她可以去求助金陽公主,雖然金陽公主不會對小林氏失蹤一事施以援手,可她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魏錚失蹤。
寧蘭頓時一喜,隻道:“嬤嬤快為我梳妝,我這就去尋金陽公主。”
自從魏錚與寧蘭回了京城後,她便不曾踏足過金陽公主的榮禧堂。
一來是金陽公主高貴又雍容,自詡身份,根本不許像寧蘭這樣的妾室接近她。
二來也是寧蘭自己不敢去討好金陽公主的緣故。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金陽公主十分不喜她,居於九天宮闕之上的貴人,總是與在泥濘地裡的人說不到一起去。
寧蘭會自卑,也會害怕惶恐。
既是知道自己討好不了金陽公主,那便不必白費功夫了。
此番她趕來榮禧堂,已是做足了會被金陽公主嘲笑奚落的準備。
畢竟魏錚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卷入小南安王的這些雜亂事之中。
沒想到金陽公主問清楚了寧蘭的來意後,竟是沒有責怪她,而是第一時間讓人去打探魏錚的行蹤。
她白了臉,在正堂裡來回踱步了一番後,便指著寧蘭的鼻子道:“這事非同小可,你可得把嘴巴閉嚴實了,一個人都不許說。”
說罷,金陽公主仍是不放心,又要朱嬤嬤去把如蘭閣的所有丫鬟都提了過來。
她再三質問:“可有除了你們主仆以外的人知曉此事?”
金陽公主眸光裡儘是狠毒之意,瞧著是要解決了所有知曉此事的丫鬟的模樣。
寧蘭也詫異於金陽公主的態度,她立時搖了搖頭,隻道:“回公主的話,再沒有旁人了。”
金陽公主還不肯罷休,反複地詢問了寧蘭一番後,得出的答複都是如此,她這才安了心。
饒是如此,金陽公主的額頭還是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寧蘭暗暗心驚,心裡驚訝著這位小南安王的身份怎麼會讓不可一世的金陽公主這般如臨大敵?
看來她的擔心是對的。
弄清楚了沒有閒雜人等知曉此事後,金陽公主那躥著火的眸色便遊移到了寧蘭身上。
她從未如此真摯地審視過寧蘭,那眸光裡混雜著諸多情緒。
情緒此起彼伏,最後彙成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