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小事啊,讓派出所來抓人,未免小題大作啊。”
“小事,這還是小事?路書記出門的時候怎麼說的,務必在12天之內全部完成!如今過去多少天了?我來之前,就弄了四天,現在又是兩三天過了,還有這麼麵積未有收割!我就問你,這任務如何完成?”
“哦!梅景天,你是擔心出什麼事吧?!我跟你們說,這若出了什麼事!有我柳宗國擔著!你梅景天若是覺得不妥,那你就走人!你走!”
梅景天雖然算是柳宗國的手下,但好歹也是市委常委。但在現在這場合,他已認清眼前的現實,那就是,他柳宗國就是這裡的主宰!
他的強勢,容不得他這常務副市長來作決策!!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吼,梅景天的臉紅紅的,如同被夕陽染過的天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與憤怒。
最終,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梅景天以一種近乎決絕的姿態,吼了聲“走就走!”,轉身就朝著停車的位置離去。
雖然他深知,這一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那就是徹底得罪了柳宗國。
但此刻,做人尊嚴,讓他無法再忍受這種被踩的屈辱。
見梅景天揚長而去,柳宗國萬分暴躁,他掃了眼梅景天的背影,轉身朝許娟吼了句:“還怔著乾什麼,趕緊聯係派出所啊。”
許娟掏出手機,苦笑著連連道:“好,好!我現在就那按柳市長的吩咐,立馬通知派出所的人過來!。”
說罷,她還真給溪灣鄉派出所所長顏明打了電話,讓他帶幾個人過來。
……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並不是按照想象的規律發展。
柳宗國缺乏農村工作經驗,他以為大權在握,所有人就對他充滿畏懼。
但是,他錯了!
大錯特錯!
他的決策,往往基於對城市管理的深刻理解,卻忽視了農村工作的複雜性與人情味。他以為手中的權力足以讓所有人心生畏懼,卻未曾料到,真正的領導力並非源自恐懼,而是源自人心的凝聚與信賴。
在農村這片廣袤的土地上,人們世代耕耘,勤勞智慧,老百姓們更看重的是實乾與真誠。柳宗國這種脫離實際的政策推行,不僅未能得到預期的響應,反而激起了村民們的不滿與反感。
特彆是像顏家莊這樣,以宗族聚集的村莊。
這裡百分之八十的居民,均以顏姓為主。
而且這個莊的大多農戶,都如那個絡腮胡老者家一樣,以種菜,種莊稼,閒時在湖裡捕點魚補貼家用為生。
現在聽說柳宗國要取消500元每一畝的補貼,那還了得?
這些人家,少的種地幾十畝,多的幾百畝。
這些種植大戶聽說要取消補償,哪還有心情乾活。
幾乎就在柳宗國和梅景天爭吵時,這些人聞訊從周邊三四裡地的收割機上跳下來,他們或駕著自己的三蹦子,或騎著摩托車,突突地穿過莊稼地,快速圍攏在柳宗國一行的身邊:“領導,怎麼啦?你說我們這個補貼給沒了,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好了500元一畝要我們割,現在我們割了,想耍賴?”
“你跟誰說話呢?這可是柳市長。”
“柳市長怎麼了?柳市長也說講理啊,我們要吃飯,政府不許騙人!”
“對!若是這樣,我們到省裡上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人群越圍越多。
縱然柳宗國後來改口,說這不發補償款,是針對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完成的農戶,並不是全部人群!
但是,他在這時候說這話,哪還管用。
那些圍過來的群眾,此時紛紛提出要求:“那就是必須現在結賬!不給兌現補償款,餘下的,他們就不割了!”
一聽這要求,柳宗國氣壞了!
他當即用大喇叭沉聲喊:“現在防總還沒有驗收,哪有補償款!等驗收了,款就到了!請放心!”
然而,就算他如此喊話。
圍攏過來鄉親卻越來越多,溪灣鄉派出所雖然派了4個民警,以及許娟等人本來隊伍龐大。但鄉親們的訴求,一點也沒變,那就是必須見錢,他們才答應開工乾活!
許娟一麵見柳宗國情緒激動,一邊擔心鄉親們情緒失控,與柳宗國發生肢體衝突。當即吩咐派出所所長顏高,直接帶柳宗國坐警車,先行撤退出去。
……
就在柳宗國被圍之時,這件事情傳到了路北方那裡。
路北方聽到此消息,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就是柳宗國依他那尿性,就是今天不出這事,那遲早要出事。
意料之外,就是想不到這事兒來得這麼快。
而且,是在朝陽湖收儲青苗,完成防總蓄洪區建設任務的關鍵時刻。
知曉這事,路北方眉頭緊皺,腦袋中飛快轉動起來。
沉思片刻,路北方還是告彆了蔡老與段文生一行,讓防城港那邊幫忙聯係台車,他則讓湖陽市委辦訂好南寧飛湖陽的機票,便於當天下午,乘機回到湖陽。
一出機場,路北方連市區都沒回,便讓司機黎曉輝直奔朝陽湖縣。
薄薄的暮色中,路北方和朝陽湖縣委書記許娟碰麵後,他當即黑著臉,沉聲吩咐道:“你讓溪灣鄉鄉長到顏家莊召集村民開會!就說我們立馬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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