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此言一出,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因為,他現在點名點姓,要衣瀚林退出省委調查組!
他一個小小市長,要求副省長退出省委的調查組?!
他憑什麼?
年輕人都張大嘴巴,心道:路市長這是瘋了!
完全瘋了!
喪失理智了?
衣瀚林一聽,本來剛剛和路北方交鋒時壓抑的怒火,此時騰地升了下來。
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路北方這小子,對他這副省長,可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啊!自己級彆比他高,職務與資曆,都不知甩他幾條街,他怎麼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言要求省委調查組將他清出去?換彆人進來?
衣瀚林嘴唇哆嗦著,向前邁了一步,手指怒指著路北方道:“路北方,你什麼意思啊?你憑什麼要唐書記向省委建議,將我換下去?換彆人進來?”
“嗬嗬!”路北方對衣瀚林的反應,事實上,在心裡早就有了準備,此時見他如此作派,怒火攻心,路北方的嘴角,閃過陰的笑意道:“衣省長,若問為什麼?事實上,你比我更清楚。”
“在省裡,或許領導們麵對的官員多了,根本沒有在意誰和誰的關係不錯!但在市裡不同,市裡誰和誰的關係較鐵,誰是誰的依仗!不出三天,就可以傳遍大街小巷!若我沒有說錯,衣省長,你和這次涉及夜總會案件、咱們的市委書記張宏偉,關係就不錯吧!前幾次你來湖陽調研工作,都少不了喊張宏偉作陪!甚至,有次現任宣傳部長李丹溪陪你們吃飯,你們還灌了李丹溪!我說的這事兒,沒有說錯吧?”
當著這麼多的麵,被彆人揭了老底,衣瀚林老臉繃不住了,他當即惱羞成怒,將手中的茶杯,忽啦朝著路北方砸去道:“路北方,放你媽的屁!你造謠!”
路北方本來就與衣瀚林坐得較遠,眼見一道銀白朝著自己飛來,他身子住旁邊一挪,任那茶杯飛過頭顱,砰地一聲砸在辦公室的地板上,茶液和碎玻璃渣,弄了一地。
就如此,衣瀚林早就氣得蹦了起來,幾步竄到路北方的對麵,與路北方隔著辦公桌,怒聲責罵道:“姓路的,你今天將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翻出來,是什麼意思?那些事情就算是真的,與今天我來湖陽參與調查你們這堆破事,有關係嗎?你特媽的,你是對我有意見?就故意挑刺,純心與我過不去是不是?”
“哼!”路北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盯著衣瀚林,仿佛要透過他的外殼,直接看到他內心的深處!
“衣瀚林,你說我純心與你過不去,也對!因為我對你知根知底,知道你和張宏偉等人的關係不錯!作為調查者,理應公正無私,不受任何私人情感的影響!但是,念在舊情上,你能保證調查的公正嗎?我敢說,憑你與他的關係,你肯定會偏袒張宏偉!而我向省委建議調離你,就是要你回避這層關係!這有錯嗎?”
被路北方如此責問,衣瀚林的臉色特彆難看,就如同死了爹媽!他顯然沒有意料到,路北方會如此直白地指出他的問題,會拿他開刀,他被氣急了,還不知如何辯駁,隻是手抖著道:“路北方,你這人,你完全就是不可理喻!”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眼見衣瀚林和路北方再次開火,唐平隻得出來主持公道:“好啦好啦!衣省長,路北方,你們彆爭了!”
“衣省長,你離不離開省委調查組,不是路北方憑著一句話,所能決定的!也不是我唐平現在就能表態決定的!這需要的就是省委的決策研究!……而路北方,你除了讓軍方來人參與介入案情之外的要求,我聽了,或許或少,也有幾分道理。但具體這事,容我向省裡負責此事的上官常委彙報,再作決策!”
“不行,你……你先走吧!”
唐平讓路北方走,是真怕他和衣瀚林兩人打起來。
而路北方聽說能走人,當即也不含糊,立馬起身,朝眾人微微示意,轉身就走出這辦公室。
看著路北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衣瀚林咬著牙,一巴掌拍在桌上,嘴裡憤怒道:“這王八羔子,簡直無法無天了!竟還騎到我頭上撒尿來了!我…我,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見衣瀚林怒報衝衝,唐平眨眨眼,示意衛均芳過去安慰安慰他!而趁著他們說話的時候,唐平站在窗前,打通了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上官鬆濤的電話,向他彙報當前湖陽的情況。
上官鬆濤聽說路北方,竟向調查組開出要麼讓中部戰區來人介入、要麼讓浙陽軍區介入、還有讓衣瀚林回省裡,換省裡有威望的名流參與調查三項條件!
他頓時就氣瘋了!
上官鬆濤一手握著電話,一手狠狠揪著自己頭發,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燒,仿佛所有的一切吞噬。
他從未想過,小小的市長路北方,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向省委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
“這個路北方,真是膽大包天了!”
上官鬆濤的手在顫抖,電話聽筒在他的手中幾乎要被捏碎,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
可以說當了十幾年省領導,他還是第一次見了平時說話都唯唯諾諾的小市長,竟然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硬氣地向省裡提要求?
“難道,他就不知道,得罪了省裡邊的人,對他的仕途,將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嗎?還有他的市長任期考核,不想通過嗎?”
上官鬆濤的眉頭緊鎖,大腦在飛速地運轉,他一麵分析路北方提出這些要求的底氣?一麵分析形勢,找到應對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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