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長曾維平見路北方問話,立馬站直了麻溜回答:“報告路縣長,犯罪嫌疑人名叫匡君陽,聽說就是死者匡君博的親弟弟。”
“親弟弟?”
“嗯!這一點可以證實的,因為事發當時,辦公室主任楊梅和職工申小欣,都親眼所見。就晚上五點四十分,本來林場下午開了一次山場承包的會議,他們正在整理資料。想不到匡君陽冷不丁背著砍刀衝進來,悶聲一刀,就將匡君博的頭給砍了。江明喆去阻攔,要奪他的刀,他又用刀背嘩地掃過江明喆太陽穴!他就應聲倒下!”
一聽如此悲慘過程,路北方的臉色,黑得濃墨。
他的心如同被尖銳的刀子割裂,疼痛無比。
他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哪怕他當兵時從槍林彈雨中走來,眼前這一幕,這對他來說還是太殘酷了。
路北方感到心在撕裂,靈魂在顫抖。
他本來還想問問,這親弟弟,怎麼將哥哥給殺了!
便路北方一想,這事兒曾維平也可能說不準確,而眼下,還不到盤問緣由的時候。他沉聲便道:“那凶手抓到了嗎?”
曾維平事實上同樣臉色蒼白,搖搖頭道:“還沒有!凶手將人殺了後,砍刀一扔,大搖大擺,就朝著對麵密林中走去了!剛才,我派了幾個人追了下,也不敢再冒然進去!當然,對於這凶手,有幾個目擊者,確認是看到他進了叢林的。隻是她們見這家夥血淋淋的,全都嚇傻了,沒有一個人敢出麵攔他,就任他跑了。”
聽聞此言,路北方身子一扭,然後道:“那還等什麼,磨蹭啥?立馬給我組織各路力量,儘快將周邊村莊戒嚴起來,將道路封鎖了!不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這裡就得不到安寧!”
說完這話,路北方和曾維平疾步走出事發辦公室。
兩人就在場部門口的另一間辦公室裡,對接下來的工作,進行了緊急安排和部署。
路北方掏出手機,便將現場最真實的情況,緊急彙報給縣委書記張晉雲。
張晉雲獲知消息後,利用在縣政府的辦公便利,立馬拿出應急預案,通知千柳鄉,南風鎮,紅魚鎮等緊鄰清風林場的鄉鎮,即刻行動起來,封鎖所有道路。
而且因犯罪嫌疑人沒有車輛,係徒步逃離,又是夜間,因當逃不遠!
但是,此人極具攻擊性,要立馬對挨近林場的幾個村,宣傳到戶,責任到人,落實鄉村治保工作,在犯罪嫌疑人未抓捕歸案之前,要進行村莊巡夜工作!要將孤寡老人,婦女兒童,緊急集中到村委會進行安置等。
曾維平作為公安局長,調動的力量更多。
不僅通知法醫來收屍入殮,留存證明,通知民警來對目擊者證據采錄,同時還需安撫百姓安撫家屬,最重要的,同時還需要組織力量,對殺人逃犯匡君陽進行抓捕,以免鬨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就在路北方和曾維平部署抓捕工作,等待支援力量前來的這段時間裡,不知怎麼的,被集中安置在林場大食堂的林場職工,開始出現嘰嘰喳喳吵鬨的聲音。
有要求立馬上山抓捕凶手者,有要將凶手家人抓起來,還有大喊著……
一時間,萬分喧鬨。
偏偏曾維平的人,在這時候,隻注重抓捕逃犯,對這些這些人的情緒,都未有更多考慮!
隻有民警將犯罪嫌疑的女兒,領到另一個房間裡,其餘人則未加管理。
眼見集中安置的這幫職工鬨哄哄的,馬上就要失控打起來的情形。
正在門口辦公室指揮布置在交通要道設卡的路北方,用眼神示意曾維平,是不是先帶兩個人,將這些群眾穩住再說。
路北方辦事果斷,他見曾維平未解其意,乾脆手一揮,示意曾維平跟上,一起走進鬨事人群中。
麵對鬨哄哄的人群,路北方臉色冷峻,淩厲的目光,他抬起手,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這些人對路北方的出現,還是給足麵子的。
見他揮手,眾人的聲音,立馬就小了。
借此,路北方安撫眾人道:“今天林場發生這般惡劣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麼!我作為綠穀縣縣長,就是來告訴大家一聲,請你們放心!這凶手,我們一定會抓回來!隻是在抓回來之前,我懇請大家受點委屈,就聚取在這裡。這是為了保障大家安全,以防凶手再潛回來,造成惡劣後果。”
路北方說的這些話,樸實無華,於情於理,全都是大實話。
也是眼下,曾維平用以維持局麵的唯一辦法!
因為凶手沒有抓住,將林場職工放回各自家裡,那凶手借著夜色,再潛回來行凶怎麼辦?
哪知道,路北方的話一落音。
人群中竟有人喊了一聲:“匡君博和江明喆這兩貨就該死!殺得好!”
“就是,殺得好!”
當路北方聽到人群中有人說出這話的時候,震驚得差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這話,完全超出了路北方的心裡底線!
他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畢竟這裡的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林場職工,都是一個單位的,更有可能是街坊領居,或者領導下級。
這是多麼沒有良心的人,會對自己的領導、或者鄰居,被人殺死,如此痛快?還紛紛叫好?這是何等喪心病狂?
一聽這話,路北方打了個冷噤後,汗水馬上從額頭急速流下來!
因為他這才意識到,或許,這起凶殺案的背後,事情比他想象的更複雜,更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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