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書記鄭要啟聽到門外有響動,忙著將門打開。
一看,路北方和孫家旺抬著個大箱子堵在門口。
他瞬時瞪大眼睛道:“路北方,你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晚了,整個大箱子放我辦公室門口,要乾嗎?”
“嗬嗬,鄭書記,真不好意思!本來不想下班時間打擾您。但這事……哎哎,實在沒辦法,隻得勞煩您!”
路北方說話間,示意鄭要啟查看眼前這箱子。
“什麼東西啊?看你神神叨叨的!”
鄭要啟移步箱子旁邊,微微彎腰,啪地伸手將箱蓋扣開。
裡邊整整齊齊碼著紅彤彤的票子,頓時差點閃爆他的鈦金眼!
“這?”鄭要啟如觸電般後退一步,訝異地望著路北方道:“路北方,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北方站直了,將手上的灰塵拍了拍,然後道:“鄭書記,這錢呢,是金紅藥業公司老總趙金紅準備送給我的,目的呢?是給城關鎮黨委書記高雪峰求情!高雪峰到省裡舉報我,他自己心虛,今天早上在我麵前承認了!我對這種有話當麵不說,背地裡卻捅人刀子的人,極度鄙視!極度痛恨!我當時便嚇唬他,在舉報我的同時,我也在暗中調查他!沒想到……這家夥給我整了這麼一出,想送錢求我放他一馬!!”
“這麼多錢?可放這?……”
“鄭書記,現在我將這錢放這了,事情,您看著辦吧?哦哦……家旺,咱們走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說完,路北方手一揮,領著孫家旺下樓。
兩人又殺回到原來的攤位上,和陳文棟喝酒作樂。
……
看著麵前這麼大箱子錢,新上任的紀委書記鄭要啟愁壞了。
同在綠穀縣為官,高雪峰和鄭要啟不僅年齡差不多,重要的還是同個鄉鎮的人!鄭要啟無論是在政協工作,還是以前在開發區管委會任副主任,兩家人還常有走動!甚至,鄭要啟的小兒子鄭全,還拜給高雪峰作乾爹。
現在,自己履職紀委書記第一個案子,卻是要查兒子的乾爹高雪峰?
這如何是好?
鄭要啟開始焦慮起來,他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不住地捏著下巴,似乎在尋找某種解脫的方式。他的眼睛閃爍著憂慮和無助,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一時也找不著出路。
在猶豫好一陣子後,鄭要啟還是讓值班室的值班人員,電話通知手下一乾子人來辦公室議事。鄭要啟雖然現在是紀委一把手,但他知道,對立案查人這事兒,一來不用自己出麵,二來自己手下比他更有經驗。
更重要的是,這錢,萬萬不能放在他這裡過夜!
鄭要啟手下的幾人來了後,便在他辦公室,為這事商量了整整兩個小時。幾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要查高雪峰這事兒,對於紀檢部門,已經沒有了退路。
也就是說,他們不想查,也得查。
錢擺在麵前,事情都捅穿了。
若是沒有拿出處理方案,如何向路北方交代?
如何來處理這些錢?
但是,念在舊情上麵,鄭要啟還是網開一麵,在紀委一乾子人商量著作決策的時候,他到洗手間,悄然給高雪峰打了電話。
“老高啊,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怎麼會想到給路北方送錢啊?這家夥在臨河鎮當書記的時候,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你知道什麼叫不近人情嗎?就是普通人請吃飯,他一般是不會去的!哪怕找他結算工程款,那都是必須報底價,不必考慮送情趕禮的!他在鎮裡的時候,出台不成文的規矩,就是鎮裡所有工程,若鎮領導拿了回扣,不僅會將工程隊攆出去,這乾部也將被開除!現在,你居然會想到送他的錢?你沒聽說,他的女朋友是副省長的女兒嗎?他能缺錢?”
“草!你知道他將這錢送哪了嗎?我告訴你,他將錢送在我這裡!將這棘手的山芋丟給我……我真特瑪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