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呂明軒說出這番話,路北方的臉色,也跟著慢慢凝固,仿佛被冬日的寒風侵襲,若是仔細看,可見其嘴角的肌肉,輕微地顫抖了幾下。
那是路北方性子急躁,對呂明軒一直打官腔,繞來繞去不乾實事,痛恨到極點的憤怒!
“呂主任!”終於,路北方聲音低沉而堅定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拔出來一樣:“關於我們申報的油庫,是否隸屬軍隊的問題?無需再勞煩您與相關部門進行繁瑣的查閱與核實!我現在就聯係軍區政委,或許讓他們派遣駐京都的部門人員,直接來您這裡進行彙報!對了,我相信他們在京都軍車開道,由軍委到您這裡,半小時就行了!我現在就通知他們!!”
路北方說完,唰地站起來,掏出手機,就準備給中部戰區政委宋偉傑打電話。
不見棺材不流淚!不放狠話,看樣子,和呂明軒乾耗,也耗出什麼屁來!
路北方如此果斷,決絕,真還準備打電話叫軍區的人來,倒讓呂明軒一萬個沒想到!
這讓他的臉色,在一瞬間,也陰沉下來。
對於湖陽申報的這個油庫項目,呂明軒並非一無所知!雖然這個油庫,打的是由湖陽國投參股的“天湖化工”企業名稱申報的。但他用腳想想都知道,在國內,少有民營企業,會投入如此雄厚的資本,在一個偏遠縣城,建這油庫?畢竟,你建油庫,總是要盈利的!而建這麼大油庫,油賣給誰?
而且這油庫,還有專門的鐵路接入鐵路路網,由此投資又增加不知多少倍,投入這麼多資金,肯定彆有用途。如今路北方說出係軍方所用,他沒有理由不相信!
可現在路北方一氣之下,真聯係在京都的軍方人員前來,勢必引發高層震怒,萬一要清算,自己也算完蛋了。畢竟,就建油庫這事,雖然審批流程繁瑣,但隻要資料齊全,設計規劃合乎標準,作為國家經濟發展的一部分,他是沒有理由不批的。
呂明軒之所以卡湖陽的脖子,正是因為他深知湖陽的市委書記是路北方。而路北方的綠穀縣的時候,就是當時他的仇敵張晉雲的得力乾將。
當時張晉雲和他為工作產生爭執時,路北方同樣與他理論,與他拍桌子,視他為仇敵,甚至在公開場合指著他鼻子,說他乾工作就是搗漿糊,讓他氣得當場差點就與路北方動手。
作為一個自命不凡的京城要員,他如何受得了那個毛頭小子,對自己的頤指氣使?
這種屈辱就像一枚長長的釘子,釘在他的心上,這麼多年鏽跡斑斑,卻未拔除。
如今,這小子雖然坐上了湖陽市委書記的寶座,職級也與自己差不多。但這次,好不容易湖陽有個大型油庫的項目簽批權落在他手裡,他當時就興奮了!就覺得多年來受的恥辱,終於要在這一次洗涮。
你們不是嫌我工作搞得一團糟嗎?現在還不是要來求我簽字批項目!路北方啊路北方,你不吃癟誰吃癟?
隻是呂明軒也萬萬沒有想到,才談了十幾分鐘,雖然驛丹雲朝他說了軟話,但路北方,卻都幾乎沒有說委求他的話,便如此雷厲風行,直接搬出軍方作為後盾,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
不過,呂明軒就是呂明軒,多年的官場曆練,讓他迅速調整心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身子蹭地起來,隨即換上了那副慣有的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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