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探聽到她到芳菲殿陪著何秉昭,千裡迢迢趕來堵她的路,雖然心底狐疑方貴妃為什麼如此在意她和何秉昭之間的往來,麵上不顯,淡淡地回了一句,“懿英倒是不知,原來貴妃娘娘這麼關心懿英。”
方貴妃哪怕是風光無限的貴妃,又有安王周佑朗這個兒子在,也不意味著她就能做所有事情了,譬如說在周佑宸一事上,她就不能管。
六宮之主是蕭皇後,她一介妃妾,這般關心一個公主的行程,說難聽點就是覬覦中宮,大不敬了。
“公主言重了,”被周佑宸不冷不熱地嗆了一句,方貴妃麵色一僵,後恢複自然,笑笑道,“宮裡不少人見到,公主時常出入芳菲殿,與安德郡主有說有笑,這件事本宮也是聽宮人順口一說,這才有了適才的那句話。若冒犯了公主,臣妾在此給公主道歉了。”說完,倒是有模有樣地朝周佑宸欠了欠身。
不過周佑宸直接避開了,沒有接下她的禮,她可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不孝。
“貴妃說笑了,有勞貴妃娘娘關心懿英,懿英欣喜都來不及,哪會和貴妃娘娘計較?”周佑宸麵上恰到好處地揚起一抹笑容,給足了方貴妃體麵。
隻不過,周佑宸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又不好糊弄,方貴妃隻是繼續和周佑宸簡單寒暄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禦花園。
望著方貴妃的背影,周佑宸連聲喚出徐環。
“這陣子宮裡有何動靜?”一路步行到珍寧宮,周佑宸不等沐浴更衣,急急忙忙要和徐環交流情報。
徐環搖頭,“最近無甚大事發生,段婕妤還是老樣子,方貴妃和郭賢妃互彆苗頭,內裡不和,”說到一半又止住了話頭,繼而又道,“少主,據方貴妃宮裡的人傳來消息,貴妃娘娘近日對安德郡主頗為在意。”
“可打聽出她為什麼如此在意秉昭?”周佑宸接過春燕新鮮切好的蘋果,咬了一口,麵露沉思。
方貴妃之前匆匆忙忙來禦花園攔住她本就事出反常,這會兒又傳出她十分在意何秉昭,如何不叫周佑宸多想?
“這……”徐環有些遲疑,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有話直說。”周佑宸一時也猜不出方貴妃乾嘛對何秉昭十分上心的緣故,何秉昭縱然是安德郡主,又有羅大將軍府與何秉晟,方貴妃當務之急也不可能打何秉昭的主意,安王有兒子,那個兒子,可是隆武帝心目中最好的儲君人選。
周佑宸這廂思緒萬千,底下的徐環已然開口,卻石破天驚,“方貴妃娘娘當年傾心晉王。”
傾心的自然不是周益謙,而是周益謙的父親周景瀧。晉襄王也是一枚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能引得女子愛慕,毫不意外。
隻是方貴妃也喜歡周景瀧,多多少少叫周佑宸側目,似乎這後宮裡,沒有幾個後妃真心實意喜歡隆武帝。故去的瑞賢皇後以前深愛過,可她用自儘了結了自己的性命,怎麼看也是不愛的。
將這些想法拋去腦後,周佑宸挑眉,“那麼她對秉昭是什麼想法?”
“覺得安德郡主配不上晉王殿下,有意破壞太後賜婚。”當時徐環聽到這裡時,滿臉無語。
這大概也是非常荒謬的心理了,因為深深地愛著晉襄王,以至於對周益謙十分關心在意,就算是他的終身大事也要橫插一杠。
不過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伯母,居然真好意思管起侄子的婚事,說出去了也不怕笑掉大牙。
“皇祖母的懿旨已下,哪容得她抗旨不尊?”周佑宸滿臉嫌棄,她確定是要為周益謙好嗎?抗旨不遵可是死罪,華太後懿旨已下,就不容更改,周益謙要是真的和華太後對上了,豈不是自尋死路?
“郡主是羅大將軍的外孫女,也是尚書府的姑娘,更是當朝郡主,淩將軍先鋒何將軍的妹妹,哪裡配不得當朝親王了?”周佑宸翻了翻白眼,一品大員家的女兒可沒有那麼多,也很難娶得到。這年頭能當上一品官的絕大多數是須眉老朽了,能熬到這把年歲不出嫁的女兒,論起來也是少之又少吧。
大雍女子早議嫁,那些大家閨秀早就定親許配人家了,怎麼可能還有不找婆家的一品官家的千金小姐?本朝太子妃都談不上出身一品大員家,何況是宗室王妃。
對於方貴妃的高眼光,周佑宸無言以對。
“方貴妃那兒一有動靜,立即上報。”周佑宸把這件事記下了,也真是夠荒謬的,不過得知了一樁秘事,到底也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