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報已在慶春書屋兜售,每一有新的動向,繁花報都會賣得一乾二淨。
目前周佑宸已讓月蓉對外征集文稿,給的潤筆費極高,報酬不低,對於那些囊中羞澀的書生文人而言,毫無疑問慶春書屋是他們的最佳選擇。
光是慶春書屋兜售的筆墨書畫,足夠讓人眼前一亮了。
蕭妙蕎蕭妙瑩兩姊妹是繁花報的幕後撰寫與策劃,可謂是居功至偉。單是晏修一案的來龍去脈,蕭妙蕎蕭妙瑩的文章用詞便是激情澎湃,慷慨激昂。
當然,這也是周佑宸有意而為之,畢竟大雍是她這一世的家鄉,再怎麼樣,作為上位者,肯定是不希望民間百姓有太強烈的抵觸情緒。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晏修一案,必須得有個真相了。
“長公主英明。”刑部尚書發自內心地感歎道,大雍有鎮國長公主,於朝有功,於國有益,當真是朝廷的運道了。
周佑宸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周佑楷則道,“既然是李樹軍勾結西燕陷害晏修,作為幫凶,邱波也要從重處罰,不過念在他坦白從寬,就讓他去當甘州知州吧。”
甘州是什麼地方?那是邊境之地,偏遠荒涼不說,而且由於離天戎族太近,常有邊患。上一個甘州知州可是直接死在在任上,都沒有回京。
若邱波去當甘州知州,表麵上看是平調,實則不亞於是貶官了。這個是周佑楷對邱波的處置。
刑部尚書作揖道,“陛下明斷,微臣敬服。”
至於李樹軍受何人指使構陷晏修,這一點周佑楷不提,文武百官也會想到。
為尊者諱,皇帝怎麼能有錯?這罪己詔,那也隻能是想一想了。
正因如此,這樁案子才不好審,天家威嚴,兩國邦交,實屬是火中取栗了。
等刑部尚書恭敬退下後,周佑楷方徐徐一歎,“妹妹,晏修一案的真相大白,你代朕去問候一下尤少卿吧。”
尤少卿是晏修的兒子,晏修沉冤得雪,朝廷總該對晏家有所表示。
周佑宸挑眉,“陛下的意思是說,要妹妹去勸尤少卿寬心?”
晏修蒙冤,如今將凶手繩之以法,照理來說應該皆大歡喜了,隻不過,在知情者眼裡,朝廷這一次的平反昭雪隻是隔靴搔癢,麵子工程。
尤少卿豈會不知當年力圖害死他父親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周景湛。
宣成帝興許也是推波助瀾的一位,可罪魁禍首毫無疑問就是周景湛。
也是如此,周佑宸想起了當年的初見尤少卿那隱含敵意的目光,現在她是明白了,她屬於是仇人的閨女,尤少卿能待見她才見鬼吧。
“安安,當年晏修被殺,仔細一說,也是我們周家負了晏家。”
周佑楷神色凝重。晏修出事的那一年他已經記事了,奈何人微言輕,他也改變不了宣成帝的決定。
況且,周景湛對他也並沒有多少感情。周景湛深深地厭惡著與他的兄長有關的一切,他容貌相似周景淳,周景湛深惡痛絕,眼不見心不煩。
瑞賢皇後在世,夫妻恩愛,蕭太後僅為側妃,他們母子二人也隻能是當個隱形人了。
“大哥想追封晏將軍嗎?”周佑宸隨即抽出一封奏疏,一個大臣提議給晏修追封為國公,修廟祭祀。
這一點倒是合情合理,晏修軍功卓著,當年他被封為武成侯,既是給晏修平反,恢複官職爵位是應當的。
隻是……
“是要封,可不止是一個國公。”周佑楷笑了笑,“追封為武成王最為穩妥。”
本朝異姓王除了開國太祖皇帝追封文熹皇後的父親為清河王外,便再也沒有第二人獲此殊榮了。武將最高封到國公,都是封無可封了。
周佑宸轉念一想,也是,人死如燈滅,死後的哀榮終究隻是虛名,晏修隻有尤少卿一個後代,封王說得好聽,也就一個名號,更多的自是做給活人看。
“定諡號為忠武。”周佑楷繼而又說。
危身奉上曰忠,險不辭難;克定禍亂曰武。諸葛孔明被諡為忠武侯,而今晏修獲得忠武諡號,顯然是將他視為如諸葛孔明板的人物了。
周佑宸對此沒有意見。
“另外,重新安葬晏修與其家眷,著選風水寶地,入土為安。”
當世人最重身後事,若是喪事辦得不體麵,也不風光,這等於是孤魂野鬼了。
晏修獲罪被殺,他和他的親人自然是不被風光大葬的,現在晏修一案水落石出,總該要重新安葬晏修的。
有關這件事,周佑宸發表意見,“大哥,晏修的屍骨似乎當年被一交好的人家偷偷轉移到一庵堂裡,至今也未下葬。要是由朝廷出麵,請高僧超度,一路扶靈到老家,未嘗不是對外表態,我們朝廷賞罰分明,明斷是非。”
晏修生前義薄雲天,他去世後,有人冒著風險,偷偷地把屍骨轉移去庵堂裡,靜待晏修一案查得水落石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