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音是何等眼力,第一次見到這個叫張亮的人,就感覺他很熟悉。此時被對方這樣一問,更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她心中驚訝萬分,那個名字就在嘴邊,呼之欲出。
對方把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又使了個眼色,吳音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此時正在對方的地盤上,還是收斂低調一點,避免打草驚蛇。
不過,吳音還是控製不住心裡的驚喜,不住地用眼睛打量著張亮,張亮回之坦然地笑,露出一排瑩白的牙齒,顯得有些呆萌。
接下來的時間,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渾渾噩噩,就像等待處決的羔羊。吳音和張亮身上的手機早就被對方拿走,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係的物件。
這裡麵光線暗,更沒有窗戶,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隻有走廊裡的燈慘淡的亮著,通過朝向走廊裡不大的窗口,能看到走廊裡的情景。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哭嚎的聲音,不過隻一兩聲,瞬間被止住了。
除此之外,一片寂靜。似乎真的到了陰間一般,觸目皆是一片昏暗。
“你叫什麼?我叫吳音。”無聊間,吳音大大方方問那個角落裡的人。
“既然來到這裡,怎麼也算個‘獄友’了,我們關到一起也是緣分,認識一下吧。”
“範誌強,叫我老範就行。”
這個叫範誌強的人抬頭看了一眼吳音,眼裡浮現出幾分羨慕,還帶著幾分嘲諷。
“你這是個什麼表情?是不是覺得我初來乍到,還保持著原來的開朗樂觀,等過幾天就跟你一樣了嗎?”
被看破了心思,範誌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還是沒有大動作,但臉上緊張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你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能說說嗎?”
聽了吳音的話,範誌強似乎被觸動了某處傷疤,嘴角抽了抽,又打量了一下吳音和張亮,頓了頓,說道
“我本來就是個打工人,自己開了個小皮包公司。那天,一個朋友告訴我說,有個很好的掙錢路子,知道的人不多,讓我們先過來搶占市場。我就信了他,帶著女朋友一起過來。”
“哪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來了之後,我女朋友就被帶走了,聽說是給那個血魔王上供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後來,這屋子裡的兩個人也被帶走了,就剩下了我一個。”
“他們把我們當牲口養起來,需要的時候就帶出去殺掉。我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的我,反而覺得死亡是好事,早死早超生吧!”
聽了範誌強的講述,吳音大概知道了始末。
“那你們就沒有找機會逃走嗎?”這時,始終沉默不語的張亮,開口問了一句。
“逃?往哪逃?到處都是監控,還有他們的人。那時候我女朋友被帶走的時候,我試圖掙紮過,這不,看見我這一身傷了嗎?”
說著,範誌強將臟汙的衣領往下拽了一節,露出前胸上血跡斑斑的鞭痕。
“那你有沒有看見你女朋友被帶往哪個方向了?”張亮繼續問道。
“是那邊——”範誌強用手朝著窗口的右邊指去。
“那你還記得來時的路線嗎?”
“不記得了,跟你們一樣,我也是被蒙住眼睛帶進來的。我記得,當時腦袋暈頭轉向的,好像還坐了船……”
吳音心裡一動,他們來到這裡,也是坐著船來的,通過目前得到的信息,這裡就是萬壽島。而且根據她下船之後時間上的推斷,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海邊並不遠,大約在一公裡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