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順國的妖軍進攻,九星之陣進行了協同守衛。
當初樸仁美帶領的妖軍前鋒,以小股奇襲,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大將羅真體會深刻。妖精不論是作戰能力還是移動速度,都遠超九星堡內的軍士。
羅真下令,嚴禁主動出擊。他要保存有生力量,以物力來量這些精怪的能耐。
順國這些苦寒之地的妖精,隻能憑著血肉之軀去衝那九星之陣。
九堡裡射孔飛出的弩矢毫不停歇。有俗道通過陣法矯正飛矢的方向,幾乎箭無虛發。
猴妖騎著黑風,見這兩軍打得當真無趣,妖軍的前鋒都是些皮糙肉厚的怪物,挨上幾箭隻是往地上一躺,等著後麵來人把它們拖回去。
一眾小精怪一同撐起屏障,保護著陣型緩慢前進。
妖軍才離得近了些,九個冰堡開始拋射火器。
夜空被火舌照亮,屏障下的妖軍豚鼠編隊開始掘地挖坑。它們的目標是挖出一條前往丁堡的通路。
鷲大王被樸仁美派出來當先鋒部隊的向導。多日在此地高空襲擾,鷲大王輕車熟路就帶領著幾個飛天妖精來到了丁堡和丙堡之間的通路。
妖軍此次主攻方向便是丁堡。
天上那兩個地仙把浮島隱藏在了罡風的靈韻之中,開啟洞天。兩個地仙吃茶閒聊,幾個童子拿著玉鑒看著地麵上的戰爭。
羅真通過陣法判斷妖軍的主攻方向是丁堡,丙丁二者之間的通路被斷,弩矢與火器都不能阻擋妖軍前進的速度。
丁堡陣前來了一陣陰風,雪地裡的陳年屍骨從凍土中爬出來,衝擊防線。麵對慢慢吞吞的行屍,尋妖司俗道上前,以雷符請了一道雷法。行屍成片倒下。幾隻黃皮子跳起來跑遠了,可不敢讓雷劈著。
狐狸把那些行屍當柴燒,放出一股綠光。陰火朝著大陣飄了過去。尋妖司趕忙請神,陰司神官上來把陰火都引到陰間去。幾個尋妖司的力士掐請神訣,國神觀的護法神從牌位裡飄出神力,這些力士眼中紅光閃爍,出陣前去追擊狐妖。
劉偉峰在尋妖司一直都是混日子的,身上也沒什麼功勳。這回來北境,是他師傅逼著來的。起初他也不當回事,畢竟人道才是天下正道。丁堡一役是妖邪偷襲在先,損失些兵士情有可原。
但這回順國與羅朝國戰。劉偉峰慌了。
麵對那些妖兵放出來的詭異怪物,他手足無措。領隊的道士喊他掐請神訣,他就掐。但等了半天也沒個神官附體。領隊還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旁人請神入體後,身體堅若磐石。他隻能踉踉蹌蹌地跟著跑。拿著一把破木刀,沒有神力就是個棍子。
前出斬妖的俗道隊伍隻是驅趕了那些邪物,打散了狐妖後迅速後撤。
劉偉峰跑了才一半,邊上那護法神將軍揮舞大刀,抵擋妖狐驅使的野鬼。那野鬼灰飛煙滅,他劉偉峰卻也被砍成了兩截。
天上騎著黑風的猴子飄過來,兩個鼻孔使勁一抽,劉偉峰的生魂就被吸走了。
待力士前出驅趕狐妖的隊伍歸來後,丁堡內的火器營向半空拋射了“糖桶”。“糖桶”是一種甜的火藥桶,引燃後落在物體上黏著不落,直到燒得乾淨。
一隻狐狸被“糖桶”砸個正著,哀嚎著被燒成了灰。
猴子嘻嘻一笑,妖精他也不嫌棄,再張開鼻孔一吸,那狐狸的生魂也被他吃了。
就在他美滋滋地享用生魂之時,丁堡內的弩車重新裝填好了。俗道通過大陣引導弩矢,如同流星雨劃破夜空。前來襲擾的妖軍前鋒瞬間被釘在地上。
飛在空中的猴子也被幾根弩矢鎖定,他拖著那些個弩矢在空中飄來飄去,當真顯眼。
妖軍先鋒的大王是一隻兔子,他也瞧見了一旁撈好處的猴子,這是哪兒蹦出來的妖怪。他順國妖精都是有籍貫在案,先鋒部隊裡可沒有猴子。兔子一雙藍眼珠子盯住了那猴子,手中祭煉數百年的棍子拋出。
當地一聲砸在猴子的頭頂。猴子感覺寒毒入體,哈哈大笑騎著黑風逃之夭夭。
骨江之中,遊船繼續北上。
一日夜,已經過了三橋。
再往前要停在春香郡的港口。
春香郡乃是羅朝種豆的大郡。每逢晚春,豆莢開花,香遍山野。故名曰春香郡。
此地按理來說,冬時正是運油的好時候。但今年瘟災,郡裡的工坊都停工。港口一片冷清。
春香郡太守得知了上遊鑒寶會舉辦成功。自然要有樣學樣,好好招待敖氏遊船。
那龐然郡不過是個窮酸地方,濱裕港城算個什麼東西?春香郡的留安城才是骨江上最富庶的港口。都怪那新鄉郡,鬨了詭異瘟災,連累的他們春香郡。若非邊上的新鄉郡,今年這骨江上最熱鬨的港口當是留安城才對。
太守早就聯係好了郡中的鴻臚寺卿,讓鴻臚寺卿包琪祥先到留安港去安排招待敖氏遊船之事。他則在春香郡城中聯係各家士人家主。郡裡的官軍過半抽調北上,太守找了幾家士人的私軍組成了臨時的安保衛隊,沿路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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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氏遊船鑒寶會的第一站,並沒鑒定出什麼像樣的寶貝。也就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奢華用品。春香郡士人之家要比龐然郡多了不少,有許多人拿著鎮宅寶貝準備展示一番。反正這冬時沒什麼樂子可尋。
好巧不巧,三十六妖人中的馬石被鷲大王扔在了新鄉郡邊上。新鄉郡周遭人都往外跑,馬石打聽了一番,也不敢進去。若進去染上了愚癡病,那這當妖人的苦不就白受了?所以馬石順著山路一路走到了春香郡。
春香郡官道設卡,馬石用迷魂的法子糊弄了一個老農,問明白了事情。
馬石一聽有士人要辦熱鬨聚會,他眼睛一眯。老子在北境冒著風雪出生入死,爾等在這南邊港口裡吃喝享樂。濕你母的,還鑒寶會?他自認沒能耐去港口中擾了宴會,鬨上一鬨。但在這春香郡做點兒惡心人的事兒,怕是這些官油子也拿他沒招。
想到此處馬石蹭蹭地奔著山中而去,他要找個不起眼的村子。把村子裡的人也弄成妖人,然後下山去抓那些貴人。
新鄉郡的郡守家眷,趁夜偷偷摸摸駕車跑了。
疫病之初其實士人早就跑光了,郡守身為當地主官,他跑不了,也不敢跑。但如今新鄉郡被封鎖,他想讓家中之人逃出去都沒機會。誰知朝中一紙詔令,把尋妖司的人都調走了。隻剩下三個人,剩這三個人比前些日子容易買通多了。
新鄉郡太守讓那盯著監察大陣的俗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一條小道給其家眷通過。
於是乎就有了春香郡關隘卡著一個車隊不準放行。
“軍爺,您行行好。”
“不行!你們新鄉郡封郡,不準任何人從裡外出。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這車隊的管家和關隘的差役正吵著,一個叼著牙簽的漢子摸著肚子走了出來。這漢子不是官差,也不是軍人。是春香郡魏家的私軍將領,魏執。
魏執指著那個管家,“喲,這不是……那個誰麼?”
“誒。我是柴家的二管家,瞿磊。”
“瞿磊……我記起來了。你家柴大人來魏家吃酒的時候帶著你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