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回來啦,今日為何下值得如此遲晚?”
房府。
裴夫人看著直到深夜才一臉疲憊的回到家中的房玄齡,一邊上前給對方脫去官服,一邊疑惑詢問。
忽而看到房玄齡歎息一聲,將一個有著精美碧玉鑲嵌的錦盒,擺在桌子上。
不由得微微一怔。
“這是何物?”
房玄齡神色複雜,又是一聲歎息。
“我房家滿門的腦袋”
裴夫人蹙眉,走上前將這本身就可算作寶貝的錦盒打開。
隨後,當看到裡麵的東西的時候,不由瞬間麵容一變。
“這,老爺,這,為何你會帶回來此物啊?這怕不是宮中藏寶,你”
隻見,那錦盒之中,儘是一尊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通體黃金翠玉交相輝映,整體呈現宛若樹冠一般樣式的步搖。
“老爺,你怎能生此貪念呐!?”裴夫人焦急色變。
這種東西,先不說一看就是古時流傳下來的,本身從規製上,就是禦用的存在。
如今房玄齡將這東西帶回家中,那若是傳揚出去,或是被宮內發現,那便是謀逆的大罪。
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你當老夫想要把它拿回來嗎?!”懼內的房玄齡,今日也是罕見的發出一聲怒吼。
“今日老夫若是不拿,我房家未來的富貴也就徹底斷絕了”
“這是投名狀!投名狀啊!”
他憤然起身,來回的在客廳之中踱著步子。
裴夫人一臉緊張。
“可,可若是被陛下發現”
房玄齡搖頭,歎息一聲“沒有若是今日此舉,必定會被發現,且太上皇也一定會讓陛下知曉,哎”
“老夫一生習文,生死之中徘徊多年,本以為終於平步青雲,能乾出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如今”
“如今怎就攤上陛下他們這祖孫三代?苦也~命也~”
同樣差不多的情況,在此刻的杜如晦府上發生。
杜如晦的夫人看著那錦盒之中,色彩豔麗,表麵還有用不同顏色的碧玉和瑪瑙鑲嵌而成的蟠龍紫金葫蘆,臉色煞白。
杜如晦一聲長歎。
“給老夫磨墨老夫要給荷兒修書一封,伴君如伴虎,怎就讓老夫碰上此等三虎一山的命數,身累也~心累也~”
“老夫倒是有些羨慕起了長孫無忌那個老狐狸,雖說被褫奪了趙國公的爵位,但卻算是保住了他長孫氏外戚至少三代安穩,大事已然無虞矣”
長孫府。
長孫無忌借著燭火,看著手中來自錦衣衛的最新密報,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當真沒有找到隱太子的蹤跡?哪怕是隱太子可能留存在這個世上的私生子之類的,也沒有任何發現?”
崔孝國搖頭。
“我等在抵達越嶲郡之後,當即便是對除了寒亭寺之外的,整個越嶲郡的大小佛門寺廟進行了秘密調查,並未發現有任何隱太子活動的痕跡。”
“甚至於,寒亭寺那個覺心和尚我等盯了他近一月有餘,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和朝堂勾連的痕跡。”
長孫無忌麵色陰沉。
儘管自家那太子外甥也已經說了,隱太子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他依舊是有些風聲鶴唳的擔憂去想,萬一還留有什麼民間血脈呢?
太子將精力全都放在治國大事之上,這些惡心人的小事,身為太子舅舅的他,需要幫助太子處理乾淨。
然而,此刻調查出來的種種結果。
卻是讓長孫無忌愈發的困惑起來。
那韋挺也並非是癡傻之人,對方全家如今都被關在詔獄之中,若是敢說半句謊話,那迎接他的將會是更加淒慘的下場。
“人呢?”
“走在詔獄之中關著!”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霍然起身。
“走!老夫親自去會會這些該死的佛門禿驢,越嶲郡倒是離得遠了些,竟然連皇家都敢假冒!”
長安詔獄。
似乎有鬼魂在周圍作祟一般,原本還隻是一片尋常衙門,後來被李世民下令準許改建為錦衣衛詔獄之後,周邊似乎就變得陰冷起來。
此刻秋風瑟瑟,夜幕陰沉,不見皓月星光。
在幾個燈籠的映照下,長孫無忌從馬車之上下來,一路直接走進詔獄之中。
“大人,這裡關著的,就全都是寒亭寺的和尚,另外這邊關著的,則是那覺心和尚的一些好友,不管是佛門的,還是地方的一些商賈官員,都在這裡。”
崔孝國一臉冰冷,漆黑色的臉在被這些監牢之中的犯人們看到後。
更是把他們嚇得宛若瑟縮在一起的鵪鶉。
這些人幾乎各個身上有傷,很顯然,在押送回京的路上,錦衣衛可不懂得什麼叫做客氣
長孫無忌目光冰冷的,看向了其中一個被單獨關在一個牢房之中。
渾身捆著繩索,被捆綁在一個木樁上的和尚。
一張說不出來多麼容易被人記住,但卻非常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