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老爹,一臉不甘又憤怒的雙眼緩緩合上。
趴在酒桌之上,不稍片刻,便是呼嚕聲響起。
李世民的嘴角幾番壓製,最終還是沒能夠克製住此刻內心的雀躍和興奮。
“哈哈哈哈!”
“砰”的一聲。
麵前的桌案被李世民直接踢翻,李承乾一臉無奈的從旁站起,看著自家皇爺爺即便是昏睡過去,那僵硬的身體依舊好似在掙紮什麼。
不由得心頭歎息一聲。
“皇爺爺啊皇爺爺,都跟你說了,小心謹慎......”
李世民笑意暢快至極,好似當年以少勝多,大破王世充一般。
快步來到那在酒宴最末尾,此刻更是焦急地想要朝著人群中躲藏的裴寂、王珪、蕭瑀三人麵前。
“哈哈哈,魏國公,宋國公,你們和太上皇千算萬算,這段時間更是對朕百般討好,甚至於親自來幫朕處理朝政......當真是對朕的父皇,忠心耿耿呐~”
李世民一左一右,粗壯的臂膀瞬間箍住裴寂和王珪兩人的身子。
那因為激動而跳動的胸大肌,更是一左一右,好似那打了勝仗之後,被敲得震天響的戰鼓,咚咚咚的在兩人麵前幾寸的位置,跳動著。
引得兩人本就蒼白的老臉,更是一番陰沉難看。
“陛,陛下.....您.....”
裴寂還想要掙紮著說些什麼。
李世民卻是冷冷一笑,忽而打斷。
“好了!魏國公休要多言,你們前幾日報批的兵部折子,還有出征的虎符調用,朕都已經給你們批複了,如果朕所料不錯的話......眼下長安周邊大營,已經做好開拔的準備了吧?”
李世民眼神之中滿是冰冷,質問的聲音引得幾個武德老臣,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哼!擔心以太上皇的酒量,無法將朕灌醉,還暗中給朕的酒中下藥......難怪今日武德殿那邊,忽然和朕要樊琪他們幾個閹人,采買什麼東西,武德殿的太監和宮裡的管事都不夠用了,還需要朕的貼身太監親自去?!”
“裴寂,王珪,蕭瑀!你們大膽!”
噗通!
蕭瑀瞬間跪在了地上,臉色煞白,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此刻一旁的太子殿下。
而被李世民一左一右箍住的裴寂和王珪二人。
此刻也是兩腿一軟,想要跪下,卻是被李世民宛若提小雞仔一般提著。
兩人戰戰兢兢,嬌弱無力又可憐無助的模樣,頓時迎來不少同情又可憐的目光。
“嘖嘖嘖......這幾個老東西,有得好受嘍~”
房玄齡笑意吟吟,毫不掩飾此刻臉上的幸災樂禍。
就連一旁的杜如晦,也是輕咳兩聲,低頭之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陛下,這,這一切都是太上皇的旨意,我,我等......”
“太上皇讓你們謀害朕,你們就真的乾了?蕭瑀!你們是朕的臣子,還是太上皇的臣子!這大唐的天子究竟是誰!!!”
李世民怒喝一聲,讓剛剛想要無力辯解幾句的蕭瑀,頓時無奈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深深拜下。
“臣,萬死!”
李世民冷哼一聲,然而,此刻在看到那趴在酒桌之上,呼呼大睡的李淵之後,眼底深處的得意和興奮,卻是被一旁的李承乾,以及房玄齡幾人敏銳捕捉到。
“咳咳.....你當然該死!謀害皇帝,這罪名放在曆朝曆代,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爾等河東裴氏,祁縣王氏,還有蘭陵蕭氏,男女老少,嫡庶旁親儘皆要被處死!”
三人的腿更軟了。
裴寂更是一聲悲嚎,老淚縱橫想要跪下,卻根本做不到。
“陛下啊~此皆臣一人之罪,懇請陛下念在臣為大唐儘心儘力,嘔心瀝血的份上,求求您饒過我裴氏其餘人等。”
“臣願領死,陛下呐,臣求您了......嗚嗚嗚”
“陛下,此皆我王珪一人老邁智昏,我王氏子孫無辜啊......”
兩人腿都彎了,身子卻是被李世民就這樣一左一右的摟抱架空著。
李世民冷笑。
“嗬嗬,這是不是你們一人之罪,可不是你們說了算!”
幾人臉色又是白了幾分。
然而。
下一刻,李世民話鋒又是一轉。
“不過,朕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太上皇逼迫你們這麼乾,你們身為武德老臣,就算不願意,有些時候也是不好拒絕的,加上朕有些時候的確苛待了你們一些......”
聞言,裴寂幾人滿是絕望的眼神之中,忽而迸發出一股生的光芒。
聽到李世民的話,卻是一點都不敢真說自己委屈。
連連搖頭擺手。
“陛下,此皆臣等昏聵無知,陛下已然寬宥我等太多了。”
“此皆老臣之罪,陛下聖人何可言錯?”
“陛下呐.....嗚嗚嗚”
李世民眼中得意,又是瞥了一眼一旁呼呼大睡的太上皇李淵一眼。
若非實在不合適。
此刻的他甚至於想要踩在自家父皇的身上,就這樣一左一右抓著武德老臣們的脖子,好好的發表一番獲勝感言。
“咳咳,好了,朕可沒說要饒過你們!”
李世民冷笑:“既然長安各大營都已經準備好了開拔,如今身為主帥的太上皇,又是這番模樣,軍國大事豈能兒戲,既如此,傳朕的旨意!”
“太上皇留守長安,監國理政,大小事務可自行決斷,涉及新政之事與太子磋商之後,可由太子決斷!”
“朕禦駕親征!攻滅突厥!”
李承乾苦笑。
果然!
皇爺爺你弓箭玩得再溜,那也隻是一個射手。
跟李世民這種家夥玩心眼子,果然還是嫩了點......
“太子認為如何?”李世民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李承乾。
李承乾無奈拱手。
“兒臣遵旨.....”
聞言,李世民這才將身邊裴寂和王珪兩人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