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宇文歎了口氣,坐在地上,將另一壇酒打開,猛灌了一口“我若想要謀反,當初那麼多機會,你早就死在我手裡了,我也不會為了幫你守住這江山衝鋒陷陣,差點將命都搭進去。”
“赫宇文。”天順帝看著眼前依舊朦朧的身影,喃喃道“朕,錯了。”
赫宇文心神一動,向他方向望去時,發現他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
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個德行?赫宇文將他安置在旁邊的矮榻上,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躺在榻上的天順帝眼睛緩緩睜開,清明的眼神哪有半分醉意?
赫宇文,你果然還活著,果然還活著。
皇後來到禦書房時,天順帝已然熟睡,她命人宮人將地上的酒壇處理乾淨,就在這時,天順帝悠悠轉醒“皇後。”
“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最近這是怎麼了?您罷朝的消息都已經傳到臣妾這裡了。”
“讓皇後憂心,是朕的不是,累得你還沒出月子就跟著操心。”天順帝臉上帶著些許歉意“朕無事,皇後還是回去歇息吧!”
自從出了蠱蟲的事情,天順帝便不願與她親近,每每瞧見她,腦海中便閃現出蠱蟲從她體內取出的畫麵,隻覺得極其厭惡。
皇後對他所想心知肚明,福了福身便回了鳳儀宮。
“娘娘。”嬤嬤低聲說道“娘娘,皇上對您的心思大不如前了。”
“哼,那又如何?”皇後冷笑一聲“你以為本宮稀罕不成?”她看著繈褓中的嬰兒,笑著說道“本宮有公主即可,至於旁人,無甚重要。”
“娘娘,您膝下沒有嫡子,若有朝一日皇上駕崩,太子繼位,依照趙貴妃想的性格,對您必欲除之而後快,到時候,可該怎麼辦?”
“不必憂心,還未到那魚死網破的那一日,即便到了那個時候,本宮也自然有法子。”誰也彆想傷害她的孩子,誰也不可以。
過了兩日,赫景珩沒有等來皇帝的罪己詔,反倒是等來了他父王的信件。
赫景珩看著書信,眉頭緊皺。
“怎麼了?”
裳若依見他這副模樣,低聲問道。
“父王,去見皇上了。”
“所以呢?”
赫景珩直接將信件遞給她,裳若依看了上麵的內容,不禁笑出聲來“難怪父王他沒有謀反的心思。”
“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
定國王爺領兵打仗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論玩起心機,他怕是幾個腦袋加在一起都不是天順帝的對手。
“父王考慮到天家顏麵,不願過多追究,讓咱們接了徐大人帶來的聖旨,重回京城。”赫景珩聲音低沉,滿是怒意和不甘。
裳若依聞言笑了笑“父王是這個心思,那你呢?你怎麼想?”
“罪己詔,若不見到罪己詔,我絕不回京。”
裳若依唇角微勾“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也應該跟父王多學學。”
裳若依的話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與你想的一樣。”裳若依正色道“若就這樣回去,定國王府依舊無法擺脫曾經謀反的罪名,這頂帽子既然是他強行扣在咱們頭上的,那麼就讓他怎麼扣的怎麼拿回去。”
晚上,一道道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一片叢林之中。
在林子的那一頭,隻見一個女子正仰躺在一頭白虎的身上,身後站著雲天。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林間竄出,向她的方向飛身而來的時候,裳若依猛然睜開雙眼。